“云初,城里乱了。那些该死的细作,在城里四处放火杀人!西门那边也闹起来了,现在怎么办?”
云初听到这话,也慌了神。“哪里来的那么多细作?不是早就清查了好多遍了吗?”
来人也摇头,她们这段时间,的确也筛查出来了不少的细作,王太守那边也说在排查,可今日路上截杀夫人的那些都是死士,一个活口都没有,这城里到底还有多少细作?!
“其他的先不管,自有辛将军守护城门,咱们得先护着夫人平安生产!”云初咬咬牙替大家拿了主意。
“对!只要夫人平安,原州城定然也能平安!”
顾清莹远远就瞧到了云初,凑上来便听到她们说什么杀人放火的,神情紧张地问道:“云姨,外面真的乱起来了吗?”
“都是些臭虫,只要你们姐弟待在这院子里就好,云姨和各位姨姨会护你们平安的。”
顾清莹紧锁着眉心,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沉闷又担心。
她恨自己怎么没能早出声几年,她若是再大些,就能替娘分忧了,也能替娘上战场杀敌!
可她才十二,个子也不够,力气也不够,她可真没用!
“姐?姐?怎么了?”顾瑞霖兄弟上前叫她也不应答,干脆伸手拽了拽,又推了推。
“啊?斯年呢?!”顾清莹恍若回神,惊叫一声,立刻四处寻找。
“他没来啊,咱们是从演武场过来了,没去叫他!这个时候......他应当是没在上课了吧?”顾瑞霖看着西沉的太阳,不确定道。
“云姨,云姨,我表弟不在这里,我得去找他,他武艺最差,身子最弱,要是遇到敌人他肯定就活不了了!”
顾清莹一边喊着,一边提着红缨枪就要往外冲,云初来不及反应人都快没影了。
顾瑞霖看看姐姐,又看看弟弟们和娘屋里的那道门,捏了捏刀“你们俩在这里等着。”说着也跟着顾清莹跑了出去。
双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跟出去,却被云初先一步拦了下来。
“快去几个人,跟上姑娘和公子。”
杜斯年今日除了早起在演武场见过表姐,今日一整天没再见过表姐,他现在课业多,表姐也有别的事情要忙,能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亦如往常坐在窗边一边背书,一边等着表姐来寻他。
可到了下午,这院子里似乎就乱起来了。
是的,不是城墙那边,是这院子里。
听着院子里越来越嘈杂,他的心里就越发不安,打扫院子的姐姐也不知是去了哪里,这么大的院子里就剩下他一人,他有些害怕了。
想去前院或者演武场去找表姐,只是迈出院子之后,他就察觉出了不同寻常之处。
有那么三个人穿着府中护卫的衣裳,袖子里肯定是藏了什么,一路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朝着四周张望。
他想跑,跑去告诉夫人,告诉嬷嬷,或者是告诉表姐也行,可已经来不及了,有人已经察觉出了他的存在,他只能往后退,退回院子里,找地方藏起来。
杜斯年藏进了娘屋里的衣柜中,透过缝隙,他看到了那人手里拿着的是一柄比平常的刀要短又很细的东西,瞧着那寒芒就知道是很锋利的东西,他悄无声息的掩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惊动那人,心里砰砰砰地跳的厉害。
那人进屋先把屋里的各处角落都看了一遍,又寻找藏人的遮挡物,目光最终落到了两口枣木箱子和衣柜上,衣柜太过狭小,那箱子看起来更能藏人,犹豫了一瞬,先朝着枣木箱子去了。
顾清莹进了院子,没看到打开的窗户前没有杜斯年的人影,心就提起来了,放轻了脚步,猫着腰,溜进了屋里,果真看到了人影,不过这人穿的是护卫的衣裳,她又不由松了口气。
正要上前打招呼,那人也恰巧回过了身,杜斯年在衣柜里看到了顾清莹,不管不顾的从衣柜里扑出来,大喊道:“小心!他是坏人!”
顾清莹刚刚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手上的红缨枪反应也极快,在那人还未近身之前,向上横扫一枪,短刀被她这一枪扫挡了下来,那人从左眼眉骨到右眼眼皮被枪尖划出一道血线,血珠子逐渐往外冒出来。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眉梢,抹到的是一手鲜血,气急败坏的嘴里嘟嘟囔囔的是顾清莹听不懂的语言似是在骂人,举起手里的短刀就要朝着顾清莹再次劈下去。
杜斯年从衣柜里扑着摔出来,连滚带爬的朝着窗前的桌案去了,举着桌上最重的砚台,便扑着朝那人后脑砸去。
只可惜身高不够,即使跳起来也没能砸到要害之处,不过这一下也让那人失了准头,手里的刀偏了方向,而杜斯年那具小小身影则是重重摔在了地上。
顾清莹跟人打过架,却没真下过死手,一时间什么杀招都忘了,怔怔看着那刀朝她劈来,在最后一刻还是做出了闪躲,回身朝着那人胸口扎了过去。
力气不够大,扎是扎到了心口处,却没能扎进死穴,眼看那人一手抓着她的枪尖,一手又扬起了刀,她怎么也拔不出来她的枪,只在这一瞬间,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
本就追在顾清莹身后的顾瑞霖,在路上发现了两个可疑之人,被跟在他身后的几位姨姨解决了,路上绊了几步,追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人要挥刀砍他姐的场面。
狗贼!
竟然敢对他姐姐动手!
他都不敢想那一刀要是落在了姐姐身上,得把他姐砍成什么样儿。
很可能就像突厥人骑在马背上追他们靖国女子一样,一刀下去头颅滚地,人就没了。
画面只在脑海里闪了一下,顾瑞霖就目眦欲裂,毫不犹豫的拔了刀“躲开!”
一刀掀手腕,回刀砍腹部,一顿狂挥乱砍,溅的自己满身满脸的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大喊:“狗贼!狗贼!砍死你个狗贼!”
眼看着人仰面倒地,丢下短刀,握着红缨枪使劲往下按了按,眼看着那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才龇着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