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发的消息惊动了树后正在打盹的三人。
“大哥,有动静了!”
几人连忙打起精神,朝马车追去。
三人脚程极快,很快就在一个冷清的小巷中追上了。
那独眼男子见状,几个跟头上前,一把将车夫踢到路边,顺势接过马车。
车内的侯爷和南怀宴还在打盹,全然没发现自己的车夫没了,马车也在驶向不知名的方向。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一个偏僻的院中停下。
“到了。”侯爷拍了拍沉睡中的南怀宴,正要下车,就见两个人影水灵灵地扑了上来。
正准备下车的侯爷一个激灵,还没看清来人,就被按在了座椅上。
“美人儿,让爷好好疼疼你!”
紧接着,就是一张大大的嘴堵了上来。
“嗯?两个?老二,这个给你!”
乌漆嘛黑之下,那混子摸到了一旁迷迷糊糊的南怀宴,招呼自己兄弟也上了马车。
嗯?怎么这美人的下巴还有点扎脸?
这虎背熊腰的,这宽大的手掌,络腮的面颊,还有一块双手摸不下的腚。
“放肆,你们是何人!”
侯爷气急败坏,脸骚得绯红。
被亲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自己这是被……玷污了?
是男的!那几个混子动作一顿,忙凑上前细细看了看,没错,马车里竟是两个臭男人!
“怎么回事!”
混子一把抓住侯爷的衣领,没好气地擦了几把嘴。“马车里的姑娘呢?”
侯爷更气,“什么姑娘!你们竟敢轻薄老子,哪里的混子!”
盛怒之下,侯爷也顾不上什么脸面。
见侯爷怒骂自己,混子几个哪里忍受得了。再加上到手的鸭子飞了,心中恨意更甚。
“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揍!”
漆黑的马车内,充斥着侯爷父子凄厉的惨叫声……
子时的宁安侯府,上下一团乱。
这都半夜了,侯爷和南怀宴还未归。老夫人让人去翰林院看了,说侯爷大下午就下职了。
又让人去方青先生府上,回话说戌时就离开了。
可这都过了两个时辰,也不知他们去了哪。
急得卧病在床的老夫人爬起来,将侯府的小厮全部放出去,走街串巷找人。
一直到寅时,顶着猪头脸回府的侯爷父子,在一夜未睡的下人小厮目光注视下,被抬回了侯府。
顿时,侯府请大夫的请大夫,关门的关门,报官的报官,一时鸡飞狗跳。
可最后,也不知为何,报官的人被侯爷喊回来了。
南声声对侯府外院的事没有兴趣,只是一大早,她刚起身,就见侯爷和南怀宴堵在朝阳院的门口。
“逆女,都是你昨日干的好事!”侯爷咬牙切齿看着南声声,像是瞪着一个宿敌。
“父亲这是怎么了?”南声声满脸诧异。
“你还有脸问!”南怀宴鼻青脸肿,话都说不清楚,“昨日你为何到了方府,将自己的马车丢到那里,坐父亲的马车回来?”
“是吗?”南声声思索了片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昨日我从将军府回来,看时辰还早,原本是想去方府看看父亲的,可门房说父亲还要些时辰。我等不及,便先回了。许是乘错了马车?”
南声声叹了口气,“这侯府的马车都一样,难不成父亲坐的那辆车摔了跟头?”
“你别在这装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南怀宴气急败坏。
“这话说的。”南声声一声冷笑。“我不过就是没有留意,乘错了马车而已,怎么就故意害了你们。”
“你难道真不清楚,昨夜我与宴儿差点被人……”
差点被人轻薄,不,是已经被轻薄了。
要不是他散尽了身上的银钱,还不是要被打到什么时候。
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堂堂宁安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女儿应该清楚什么?难不成父亲觉得,原本该受伤的是女儿,只因父亲阴差阳错,误上了女儿的马车,所以害得父亲受连累?”
“难道不是这样吗?”南怀宴忍不住发问。
“既如此,不如报官,让官府一查到底。我也好,父亲也好,都是侯府的主子。女儿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算计侯府。”
此言一出,侯爷和南怀宴顿时沉默了片刻。
“家事而已,你怎么又要报官!”侯爷冷哼一声。
“家事?这可不是家事,都有劫匪盯上咱们了,怎么能算家事?”南声声一脸认真地看向侯爷,“若女儿今日被人劫去,失财是小,若是清白被毁,父亲又当如何?这侯府里还未议嫁的姑娘,日后又当如何说亲?”
侯爷再次沉默。
她考虑的倒是周全,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拂袖朝西厢院而去。
南采薇哭得双眼红肿,“父亲,真不是女儿做的,女儿怎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别说是姐姐了,就算是路边一个不相识的女子,若是人家遇到了这样的祸事,女儿也不会袖口旁观的。”
“采薇,你跟爹说实话。就算是你让人做的,爹也不怪你,只怪那逆女太过咄咄逼人。”侯爷耐着性子哄着。
南采薇抬起微红的眼,“父亲若是不信,女儿愿意以死证清白!”
说着,她就要往一旁的墙上撞去,被侯爷一把拦住。“好好好,为父信就是了。”
看着成日哭啼的女儿,侯爷忽然觉得有点累。
“为父这次信你,只是日后你也需明白,侯府的脸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那逆女的清白被玷污,日后你也不好议亲。爹是怕你被连累!”
说罢,侯爷也没继续留在西厢院,正准备回自己屋喝药,就见崇拜急匆匆来报,说方青老先生来了。
想必是来询问宴儿今日为何还没去他府上念书。
侯爷正在想什么理由,替儿子告假,就见方青老先生急匆匆小跑进来,也不经下人通报。
侯府外院,方青黑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