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听不出娘的意思?荔颜她劳累这么些年,让她歇息个几年,也是好的!”
这可都是她亲生的儿子,小儿子不断地拆她的台,大儿子一个劲帮倒忙,真是她的好儿子。
想到这,陆老夫人看向沈荔颜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怨怼。
“娘,大嫂累不累,只有她知道。”陆行钊可不觉他娘这般替沈荔颜着想。
“这掌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像大嫂这般好的,能者当之,她当之无愧,娘,你若真是为了我们陆家以及侯府好,日后可别再提了。”
“二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宋暮云见状,心中着急,担心此事就此作罢。
即便是面对魔鬼一般难以招惹的陆行钊,她也得硬着头皮上。
“娘也是为了姐姐好,而且,不论是侯府抑或是陆家,娘是长辈,这个家,也当是娘来掌管最合适。”
“云娘说得对。”陆老夫人当真是气不过,毫不退让,“我还没有老眼昏花,这个家,我也当得。”
“听到了吗,二弟?娘都说了,你难不成要当个不孝子不成?”陆行远也是步步紧逼。
“夫人,他们太过分了。”冬云见自家夫人被这般欺负,即便二爷为她说话,陆老夫人他们仍半点不让步!
冬云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身为主家,却被一个丫鬟这样说,陆家二老以及陆行远都看向冬云,神情不善。
沈荔颜向前一步,拦住了他们的视线。
“二弟。”沈荔颜知道这件事很难断定,“既然他们不满我掌家,那我们就展开来说说吧。”
陆行钊见到家人这般为难她,掩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他不想看着一心一意为陆家操劳上心的她,被拎不清的家人这般践踏,遂看向陆老夫人。
“娘,大嫂自掌家来,近三年,盘活了京都五家濒临破产的铺子,不仅如此,更是开了京都最大的金楼,这也使得您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最新款式的首饰。”
他与沈荔颜合作生意,自然对家中铺子、庄园的生意很是清楚,能够如数家珍地将各种情况一一说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每说一件沈荔颜的成就来,陆老夫人的心就往下沉上一分,心里更确定,她的小儿子对沈荔颜真的很在意。
“不仅如此,散在荒郊的几家庄园,大嫂尽心尽力的管束着,得以将收成做到十成十的好,若不然,别说是三年,就算是十年过去,那仍然是一片荒地不说,还总是被市井无赖惦记着。”
陆行钊说完这几年沈荔颜的成绩来,后才惊觉,这几年来,他对沈荔颜的关注,似乎有些过了。
想到这里,陆行钊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人。
见她同样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阵慌乱,下意识的就撇开了视线。
他那颗心跳动的节奏,似乎有些乱而快。
沈荔颜觉得他有些莫名,但想到这个男人将自己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楚,心中大为震惊的同时,不由得多想了几分。
两人目前是生意上的合伙人,陆行钊对自己的事看得这么紧,是怕她有朝一日给他带来麻烦吗?
男人对她而言,沈荔颜不太相信。
毕竟,不论是前辈子还是这辈子,在陆行远的身上,她已经看透了男人的本质。
无论是谁,男人都是一个样,喜新厌旧、三心二意。
从陆行钊说的这些话中,看出对方平日里对她没少监视,想到这,沈荔颜刚升起的一丝暖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行了。”陆老夫人有些不服气,看出来小儿子这是在给沈荔颜撑腰,“你说的那些铺子、庄园我都知道,不过是她瞎猫碰死耗子,若是我来,我也能够将那些给管理好。”
当时正好赶上朝廷政策,沈荔颜不过是搭了一个便利,任谁碰上都能够做得到。
“钊儿,你也要记得当初你说的话,可别逾矩了。”陆老夫人投去警告的眼神。
“二叔,你身居高位,日理万机,怎么对姐姐的事情这么清楚?”
宋暮云刚刚还震惊于京都才开几年就站稳脚跟的金楼,是沈荔颜开的。
但她更觉得作为小叔子的陆行钊,态度太过奇怪。
“夫人所做之事,别说是二爷知晓,奴婢们也都知道。”冬云大着胆子替夫人以及二爷说话,“姨娘要是不信,可以随便问问丫鬟以及小厮们。”
“哪来的死丫头,谁让你说话了?”陆行远见这冬云又在插嘴,当即呵斥,“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奴才!”
冬云听了,真心心疼夫人,大着胆子反驳。
“世子爷,你自己识人不清,错把鱼目当珍珠,夫人这样好的当家主母,世子爷都看不见,真好该好好看看大夫了!”
“放肆!”
陆老夫人呵斥,“荔颜,管教好你的丫鬟!”
“娘,冬云性子急嘴巴快了些,说的也是事实,您没必要跟一个丫鬟计较。”
沈荔颜自然是将冬云护在身后,好在她今日将枝枝跟思贤留在朝阳苑,让秋实好好看着。
今日这场晚宴,根本就是不怀好意,免得惹得一双儿女担心。
“你!”陆老夫人不满沈荔颜的态度,但又挑不出错来。
只好转而看向陆行钊,声色内荏,“钊儿,上次你不帮你大哥,让他承受八十板子的苦痛,后也不替他谋取一官半职,现如今你又要管着他的家宅内事,让他无所事事的成天混荡,这样下去,岂不是眼睁睁看着你大哥白费光景吗?”
而陆行远听了这话,自然是不喜的,正要反驳说话,就被宋暮云拉了一下袖子,见她对自己摇头,只好忍耐下来没吭声。
“是啊,二叔,云娘以前也是管过家中的铺子,到时候,也能够帮衬远郎打理他那一份生意的。”宋暮云将自己的如意算盘和盘托出,但表现得处处替陆行远着想。
“还是云娘最是贴心,不像某人,只想着独揽大权,要将所有的财帛掌管在手中,也不知道个中到底贪污了多少银两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