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此人秦快见过几面。
乃是赵俞的顶头上司贺春堂。
明法司的司长大人。
也是刘晟的走狗。
赵俞在他面前不止一次提起过此人暗地里帮刘晟作奸犯科,利用自己的职权无限制的欺压百姓。
也算是恶人一个了。
“嗯?”
贺春堂一进来就闻到了牢房里的酒味,顿时眉头紧锁质问,
“此案关乎全城百姓的性命,尔等竟敢在此处饮酒?!”
“贺……贺大人息怒,小人是得知他……他……时日无多,所以给他准备了一些断头酒,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一个狱卒见他发怒,顿时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请求宽恕。
另一个狱卒也同样跪在地上。
像他们这种天牢里,虽说有明文规定职务之时不可饮酒,但毕竟是能进这里面的都是死囚,第二天受审或是上刑场都会给他们送点酒菜,俗称断头饭。
这已然不是什么秘密,因此二人给秦快饮酒一事,只当是被贺春堂发现,象征性地扣点薪水完事了。
然而此时贺春堂漠然的俯视着他们一言不发。
下一刻!
他骤然拔出身边的剑来,对着二人刺了过去。
两个狱卒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刺穿了喉咙,一命呜呼倒在血泊之中。
秦快见此情形瞳孔皱缩,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僵住。
可贺春堂眼神淡漠,仿佛就像是踩死了两只蚂蚁一般,对旁人道,
“拖出去埋了,罪名嘛……说是暗通犯人也好,想要造反也罢,随便安排个死罪吧。”
他说的如此风轻云淡,根本没有把这两个狱卒给当人。
秦快回过神来,呼吸逐渐急促。
此时的他未曾有一丝恐惧,有的只剩下的愤怒,冲到牢房前对贺春堂失声怒吼,
“为何要杀他们二人?!为什么!?”
贺春堂瞥了他一眼冷笑,
“都是快死的人了,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事?”
“老子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秦快死死抓着牢栏,语气冰冷愤怒,双目通红!
就在做完,他还想着把这二人召入挥下,来缓解他们养家糊口的压力。
二人也憧憬着将来给自己的媳妇儿子添砖加瓦。
可现在莫名就被贺春堂当众斩杀,死不瞑目,这瞬间触及到了秦快的底线!
作为底层人的底线!
望着秦快犹如野兽般的眼神和愤怒,贺春堂心头咯噔一声,莫名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惧。
这小子……
今日若是不死,恐怕将来刘家和他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想到此处,他手里的剑俨然蠢蠢欲动。
秦快察觉到他有先斩后奏的意思,却依旧直面他滚动着喉咙中喷涌而出的怒火道,
“回答我!为何!要!杀他们二人?!!”
贺春堂骤然回神,强壮镇定冷笑着道,
“杀了便杀了,刘大人想要杀的人,何需理由?再说了,死两个狱卒而已,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小命吧!”
说着对带来的手下挥了挥手,冲进牢笼里将秦快扣押着往外走去。
只不过当秦快与贺春堂擦肩而过之时,他的目光随着脚步挪动却分毫没有偏移出对方的面庞。
面对他那凶狠的眼神,贺春堂自顾不暇,只能闪躲开来,不过很快耳边便传来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声音,
“我记住你了!贺春堂!贺大人!”
贺春堂依旧嘴硬,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能活过今日再说吧!”
说罢便命人将他押了出去。
……
呜呜呜!
公堂之上!
府衙里的官兵齐声呐喊,准备迎接今日的升堂问审。
秦快今日要被审讯一事,早就传遍了武陵城的大街小巷。
一大早外面就围满了一群百姓。
有的人暗自伤神,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焦虑不安。
纵然秦快在武陵州郡的影响力极大,但未必有人念及他的好,反而有一种看戏的心态。
反观清河村芦塘村的村民,各个都是满头大汗,神情紧张。
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今日秦快凶多吉少。
萧炽月一行人一大早就来到了府衙之中候着。
昨天他们彻夜未眠,就为了商量个对策。
最终在一番商讨之下,决定采取赵俞的方法。
让他暗中多安排一些人手。
一旦刘晟强行给秦快定罪,他们便联手劫下法场。
虽然这样会坐实秦快的罪名,但毕竟人活着才有资格论罪,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而且……
无论娘亲和萧绯烟究竟有什么计划。
萧炽月也绝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秦快死在自己面前。
先不说秦快到底有没有劫盐,就算劫了,也必须由她亲手制裁,就这样把他丢给刘家,无异于大义灭亲。
就连袁笠和慕恒山此次都受邀过来做旁听。
看样子刘晟是压根没有给秦快活路了。
“哼,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敢劫盐,简直吃了狗胆!”
袁仲此时在边上愤愤不平,话里话外都充斥着讥讽的味道。
袁笠看了他一眼,
“仲儿,不得无礼,秦先生断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期间定有冤情。”
袁仲愣了愣,有些激动道,
“爷爷,这次可是人赃并获,您还要为他开脱吗?”
袁笠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以先生为人,是绝对做不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没错!”
慕恒山这次出奇地跟袁笠站在同一立场,
“秦先生心中怀有大义之心,绝然不可能会去做此等卑劣之事,必是这刘晟暗中使的绊子,想要将他拉下水。”
二人对秦快的信任,早已不亚于师生之情。
更何况秦快当时找他们做的那些古怪器皿,必然是有种关键性的作用。
否则也不会平白无故消失一个多月。
袁仲这时有些不服气了,
“这小子究竟有何本事,能得您二老这般看重?等会刘县令将证物摆置眼前,我等岂不是颜面无存?”
袁笠却只是抿了口茶笑道,
“仲儿啊,他若是栽了跟头,萧家同样跑不掉,你愿意见到这样的情况吗?”
“我……”
袁仲语塞。
他当然不想看到萧炽月被牵连。
可如今的局势早已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即便秦快不认罪又能如何?
还没等他想明白开口,忽然听到慕恒山开口,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