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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瑜冷哼一声,显然对这场闹剧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扫了一眼堂下三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不必多问了。依本官看,情理昭昭,这孩子,定是那胡寡妇所偷!”

胡寡妇闻言,面色惨白,连连摇头,声音凄厉:“不是我!冤枉啊大人!民妇真的没有偷孩子!”

韩瑜根本不理会她的辩解,反而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哼!本官也曾着人略作打听。这王铁柱虽家境贫寒,但在村子里素有薄名,邻里关系尚可,也算勤恳。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岂会做出卖子这等伤天害理、猪狗不如之事?反倒是你这寡妇,独身一人,无儿无女,见他人骨肉眼红,心生歹念,掳走婴儿,倒是更符合常理!”

只凭道听途说和主观臆断?!这官官相护,何其荒谬!

胡寡妇气得浑身发抖,却百口莫辩,只能用愤怒而绝望的眼神瞪着韩瑜和王铁柱夫妇。

王铁柱夫妇对视一眼,眼中顿时迸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得意,连忙朝着韩瑜连连叩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明察秋毫!大人真是青天在世啊!”

韩瑜享受着这份“感激”,嘴角微扬,这才将带着一丝挑衅和看戏意味的目光投向了楚川:

小子,本官已经断了,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楚川神色平静,再次看向堂下三人,声音清晰地响起:“好,是非曲直,稍后再论。现在,你们三人,仔细说说,事发当日,胡寡妇冲上去‘抢’孩子的那一刻,具体情形是怎样的?王铁柱,你当时如何抱着孩子?用哪只手?胡寡妇,你又是如何扑上去抢的?先抓哪里?王家嫂子,你当时在旁边做什么?拉架?呼喊?具体动作是什么?”

三人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问得如此细致,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又是一番比划和描述。王铁柱比划着如何将孩子紧紧护在右臂弯里,胡寡妇激动地演示着自己如何伸出双手去抓孩子的襁褓,而王铁柱的媳妇则在一旁哭诉自己当时如何死死拽住胡寡妇的左边胳膊,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抢孩子了”。

楚川认真地看着,听着,直到他们说完,才缓缓点了点头。

他在面露得色的王铁柱和依旧愤怒的胡寡妇脸上扫过。

“我明白了。”

堂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们说的,的确是实话,因为当日你们确实是打了一架。”

“但是,虚虚实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打架一事是实的,可其他的就是虚的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了王铁柱和胡寡妇身上:

“王铁柱,你和胡寡妇早有私情,这孩子,是你胡寡妇的孩子!”

“轰——!”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韩瑜脸色骤变,霍然起身,指着楚川厉声呵斥,

“大胆楚川!公堂之上,岂容你信口雌黄,污蔑他人清白!为了赢得赌约,竟使出如此下作手段,攀扯男女私情,简直荒谬至极!”

堂下更是炸开了锅!

王铁柱瞬间跳了起来,唾沫横飞,脖子涨得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指着楚川破口大骂。

“你放你娘的狗屁!小畜生!你胡说八道什么!俺、俺跟她?呸!俺就是瞎了眼也看不上这种水性杨花的寡妇!大人!您可要给俺做主啊!这小子是故意往俺身上泼脏水!”

胡寡妇则恰恰相反,她猛地低下头,双肩微微颤抖,一副泫然欲泣、受尽委屈却又百口莫辩的可怜模样,更引人遐想。

唯有王铁柱那一直哭哭啼啼的媳妇刘氏,此刻却止住了哭声,只是死死地低着头,抓着衣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竟是一言不发。

“肃静!”白知县用力敲击惊堂木,压下喧哗,他看向楚川,眉头微蹙。

“楚川,你为何有此一说?凡事须得讲求证据,不可凭空猜测。”

楚川不慌不忙,对着白知县躬身一礼:“学生自然不是无的放矢。敢问白大人,当日王铁柱与胡寡妇争执,扭送县衙之时,二人是何模样?”

白知县凝神回忆片刻:“唔……当时二人衣衫都有些凌乱,头发也散了,拉拉扯扯,想来是争抢孩子所致,倒也……寻常。”

打架斗殴的百姓扭送上堂,大多是这副狼狈样子。

楚川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继续追问:“那么,大人可曾留意,二人身上,可有抓伤、咬伤,或是其他争斗留下的痕迹?”

“伤痕?”白知县一愣,随即眉头皱得更紧,他看向旁边的白易。他还真没注意这个细节,当时只顾着听双方哭诉吵闹了。

不等白知县细想,旁听席上的白易已经站起身,语气笃定:“回禀父亲,大人,当时我亦在场。他们二人虽衣衫不整,发髻歪斜,但身上确实并无明显伤痕。”

他当时离得近,看得分明。

楚川嘴角微扬,声音清晰地传遍公堂:“诸位请想,若是如他们所言,胡寡妇疯了一般冲上来抢夺婴儿,王铁柱夫妇二人奋力抵抗,一方要抢,两方要护,如此激烈的肢体冲突,岂能身上连半点抓痕淤青都无?就算当时伤势轻微,可这才过去几日?难道那点皮肉伤,就能好得如此之快,不留一丝痕迹?”

他目光扫过胡寡妇和王铁柱,补充道:“若大人与韩大人不信,大可传唤稳婆或者女婢,当堂查验二人身上是否有旧伤未愈。是非曲直,一看便知。”

此言一出,胡寡妇刷地一下,脸色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眼神闪烁不定。

王铁柱更是神色骤变,脸上的愤怒瞬间僵住,转而透出几分慌乱和心虚,嘴唇哆嗦了几下,却没能立刻反驳出声。

而那刘氏,依旧低着头,肩膀却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

韩瑜眉头紧锁,冷哼一声:“哼,就算没有明显外伤,或许只是拉扯,并未抓挠呢?单凭此点,仍是你一家之言,臆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