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识以后,刚开始时我妹妹和他就住在我们家,到今年3月份他们买了套新房子才搬出去住。”艾嘉一脸愁容地说道,“我没见他正经做过什么生意,但他的电话特别多,而且他接听或打出电话总是一个人躲进厕所里或是门后才开口讲话,怕我们偷听。”
“在他们的房间里,他还弄了个保险柜和一个1米见方的铁箱子,从没见他开过,今年3月份他们搬家时她姐夫请了三四个人帮他抬都抬不起!”
边峰说道:“没错没错,当时我还问他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死沉的,基洛夫只说是些芯片,还没发出去的。芯片确实宝贵,但也犯不着用保险柜来锁啊!”
“他们最近还与你们联系吗?”
“到我家来得不多,但经常打电话扯几句家常。”
“与基洛夫经常联系的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些生意人,名字不晓得,只听他叫什么米总师、杜总、马总什么的。”
“都长什么样子?”
“马总30来岁的样子,不到1米7……”
监控室里,李睿的神经被这句话触动了。
“李睿,你不觉得几个人不正和湖滨大酒店的几个人的特征很像吗?”温柔说的。
李睿点了点头,“怀疑对象终于有了!”
“跟踪追查!”又是一个通宵未眠的韩俊山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兴奋地挥手下令,“目标基洛夫、陈克杰、刘瑾、艾玲还有与艾琳关系密切的秋楠。”
审讯室里,单向玻璃的冷光将秋楠的烟熏妆照得发青,她翘着镶水钻的指甲轻叩不锈钢台面:“警官,你们找我来是为抢银行的事儿吧?”
雷辰踹翻椅子,铝合金腿在防弹玻璃上撞出闷响,“你说呢?”
秋楠的睫毛膏在冷汗中晕开:“我估计是基洛夫他们几个干的。”
雷辰的战术靴碾碎地面的冰咖啡渣:“你怎么知道?”
“我3号还给艾玲打了电话,问她这几天咋没见她出来玩,她讲有事,然后就扯到抢银行的事,”秋楠的香奈儿外套滑落半肩,“我问她是不是基洛夫他们干的,艾玲当时口气挺紧张的,问我怎么晓得,我只说是猜的,艾玲就没有再讲什么,只叫我千万别乱讲出去,会杀头的。”
雷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秋楠探出头,问道:“你说不是他们干的,艾玲干吗那么紧张兮兮的?”
李睿也往前凑了一点,问道:“你和基洛夫、艾玲他们什么关系?”
秋楠立即靠了回去,“这还不就是那种关系?反正强哥有钱呗,常在一起玩。不过他对艾玲比谁都好。”
“这几天还和基洛夫联系过吗?”
“强哥可能已经到了广市了,昨天还给我打过电话过来。”
李睿的钢笔尖刺破画像中基洛夫的右眼,“你说基洛夫他们几个,他们都有谁?”
“马总、米总师、杜总等等,我也不记得了。”
秋楠的供述让李睿和雷辰都精神为之一振,李睿翻开模拟画像一比对,简直就是丝丝入扣,不差分毫。
这时,耳机里传来隔壁温柔的声音,“刘瑾已经交代了,她的说法和秋楠交代的如出一辙,看来她们没有说假话。”
“还有一个重要线索,”温柔继续道,“刘瑾说,她曾听基洛夫和一个益市口音的人打电话,那个人当时应该是在‘泡马子’,扬言自己在益市开了一家叫‘东方乔尼亚’的会所,如果在常市混不下去了就去他那儿好了,不过具体是什么人、长什么样不清楚,是个神秘人物。”
指挥部里,烟雾在日光灯下盘旋,像一团化不开的疑云。
外围调查的证据已经相当扎实了,几个主要目标进入了我们的侦查视线。”韩俊山的手指在投影地图上划出一道红线,从常市一直延伸到益市边界,“但有一个情况却不容乐观,可能已经突破包围圈,其他几人疑似逃往益市,具体位置不明。”
许青云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他掐灭手中的中华,火星在玻璃缸底烙出焦痕:“所有路口都设了卡,他们怎么出去的?”
“我们太执着于东北口音和1米8的身高特征了。”韩俊山喝了口水,“却忽略了可能存在的特殊情况,这才让他们从我们眼皮底下溜了出去。”
许青云点了点,“如此看来,必须扩大侦査范围,将所有娱乐服务的从业人员全部纳入侦查视线!”
雷辰突然插话:“东方乔尼亚会所的老板韩光頔,我们查过了,案发时他在赌场,且有人证明。”
陆建设掐灭烟头,“这种混子我见多了,就爱在女人面前装大款。他口里说什么经理老板什么的,说不定就只是个打杂的,反正在陌生人面前随他怎么吹。”
许青云的钢笔尖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查!从韩光頔的社会关系网入手,一个都不要放过!”
陆建设将韩光頔的档案投在屏幕上,惊起几只伏案的飞蛾。
“这人在益市盘踞二十年,是个很有块方的人。”他指着屏幕说道,“赌场、会所、物流公司,社交网比蜘蛛丝还黏糊,与各类人员都有联系,随便一摸就有好几百人。”
雷辰突然掀开笔记本,红外线笔点在某个闪烁的红点上,“我们现在手里倒是有一条值得怀疑的线索。”
韩俊山的手表在寂静中发出滴答声,钢化玻璃映出他眼底的寒光,“什么线索?”
“曾经有一个叫‘马公子’的年轻人,在韩光頔的会所包吃包住了好几年,几乎天天都在泡妞,从无正经工作。即便如此,韩光頔依然对他礼敬有家,当财神一样供着。”
许青云掐灭烟头,火星在纸上烫出黑洞,“时间紧迫,我们就盯住那个韩光頔,正面接触他,单刀直入,把那个神秘人物挤出来。”
韩俊山也起身,“对,韩光頔即使不是团伙成员,也能帮我们把线索接起来,直接查明那个神秘人物。”
窗外,益市的霓虹灯海在凌晨三点依然沸腾。技术组突然爆发的键盘声里,韩俊山扯开第五罐红牛,易拉罐环在韩光頔的通话记录上割出血色划痕——通话记录显示,9月1日晚有个号码从常市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