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大浴桶中,宋念戎坐在宽阔的怀中,被热水包裹。
所有的酸痛和疲惫被热水这么一泡,顿时驱散不少,她舒服地叹出口气来。
身后搂着她的人却误会了:“怎么,不满足?”
宋念戎头皮一麻。
就在之前那一局,他掰着她的肩膀将她快要阖上的眼皮给吻得重新睁开。
“满足么?”他问。
她意识涣散地“嗯”了一声。
谁知他却道:“不,你不满足。”
然后……
现在,他又来问!
她连忙道:“不不不,很满足,很满足。”
生怕他又要来那句,她又赶紧补充:“殿下英勇神武,民女甘愿俯首称臣。”
搂着她的长臂紧了紧,男人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唇角勾起。
后来,宋念戎睡得很沉,一觉到天亮。
等着她醒过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空如也,侍剑告诉她:“殿下早早起来,上朝去了。”
宋念戎整理了下思绪,对侍剑道:“那个避子汤,你再给我熬一碗。”
侍剑应声就要去,却又被宋念戎叫住:“算了,先回将军府再熬。”
毕竟是在王府,她熬避子汤会被宁王知道,他最是小心眼,少不得要跟她闹一场,避着他的锋芒最好。
她快速起身梳洗,早饭都没用就回了将军府。
让郑三娘做了早饭,她吃的当口,侍剑就去熬了避子汤。吃完饭,避子汤也熬好了,宋念戎几口喝完,收拾一下就往驿馆而去。
今天是扎朗兄妹回西岁的日子,她到的时候,他们的行囊已经准备停当。
宋念戎连忙送上自己带来的礼物,又跟扎娜依依惜别,然后送着她们出了城,一直送到观山亭。
随行的还有使臣接待团的人,但没见到顾修远。
昨日她一天都在宁王府中,不知道后来顾修远和安王怎样了,回程的时候,她就问了问随行的官员:“顾主事怎么没来?”
官员回答:“顾主事因行事不检点,冒犯了西岁王爷,被圣上申斥,不让他再涉足接待事宜了。”
宋念戎点点头,心里有些感激。
扎朗临走了,还没忘记帮她报仇。
不过,大概最多也就是这样了,毕竟,她被暗算的事有安王在背后操刀,他必然不会让事情发酵。
回城的时候,她没立刻回家,而是转了一圈自家的商铺。
现在她手头有二十多个商铺,这几天忙着接待扎朗兄妹,都没顾上多管,现在要把商铺里堆积的事处理处理了。
她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想着郑三娘做的那口饭,她就没在外面吃,让车夫快些赶车回去。
欲速则不达,偏偏没走多远,马车陡然停住了。
她正要问怎么回事,听见外面有人喊:“宋念戎,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听到这声音,宋念戎沉下脸。
她对车夫道:“别管他,快点赶车!”
车夫有些烦恼:“大小姐,他拦在马车跟前,强行赶车的话,只怕会撞伤他。”
顾修远还在喊:“宋念戎,你是不敢面对我吗?那晚你后来怎么了,你跟他发生什么了吗?”
宋念戎非常气恼,这个顾修远竟然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在大街上喊了起来!
她掀开车窗往外看,果然看见不少路人被顾修远的话吸引,都好奇地望过来。
她冷冷扬起声音:“你上车来。”
马车沉了下,车门帘掀开,顾修远弯腰钻了进来。
宋念戎让侍剑出去坐在外面,冷眼瞧着顾修远喜滋滋地坐在她的对面。
“顾修远,你到底要做什么!”
被她呵斥,顾修远倒也不生气,只一味对她赔着笑:“念戎,我知道那晚是我糊涂,被人利用做了不利于你的事,今天我是诚心来跟你道歉的,我想告诉你,虽然我做了错事,但我的心是好的,我一心盼着你好。”
宋念戎静静听着他说,等着他停下来,冷冷道:“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如果没有别的话,就请下车吧。”
顾修远顿时急了,朝她倾了身体:“我只是担心你,那晚你被宁王殿下抱走了,后来——”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跟他睡了没有么?”宋念戎打断他的话。
她拉低自己的领口,将脖子上发紫的吻痕露出来:
“我可以告诉你,那晚我跟他睡了,睡了不止一次,你看到了吗,这些都是证据!”
顾修远的眼中露出震惊和不甘的神色:
“他不是身体不行——”
“人家只是身体弱,不是不行,人家也许比你还行!”宋念戎嘲讽。
顾修远的脸上露出羞恼之色,气道:“宋念戎,你怎么能这样!女人的清白多重要,你还未跟他成婚,怎么能就这么跟他苟且!”
“我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即便有了夫妻之实,又如何?你凭什么指责我!你可别忘了,那晚你还试图对我不轨来着,只不过是你没得逞而已。”宋念戎冷笑,“再说了,我会跟他这样,不也是拜你所赐?”
顾修远噎住,说不出话来。
心头却是满满的愤懑和不甘,本来这个女人是他的!若不是有这件事,他也许可以用真情打动她的,但现在……
想到她在别人的身下承欢,他的心就如被火烧一般,辣辣地疼。
“顾修远,事到如今,你还是死心吧,我从身到心,都已经完全不可能跟你再有任何纠葛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宋念戎冷冷道。
顾修远回神,沉痛地看着面前这张明媚的脸庞。
他要失去她了,永远失去她了呀……
他没再说什么,失魂落魄地下了车。
宋念戎原以为他还会再纠缠,已经打算拿簪子再刺他一下了,没想到他竟一声不吭地走了。
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她心里没有丝毫波动,嘱咐车夫:“走吧。”
车夫甩鞭,马儿就小跑起来,与顾修远去的方向背道而驰。
顾修远走了一段路回头去看,宋念戎的马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最后的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宋念戎当真毫不在乎他了呵……
他心疼如刀绞,踉踉跄跄地闯进了旁边的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