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赵叡用了什么手段,反正不到三天,与此相关的九家赌场全都关了。
并且,臭名远扬:
诸如广开赌场诱民赌钱、雇佣打手威逼利诱、巧取豪夺黑吃黑、出老千坑害百姓等等阴私,全都被翻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与此同时。
这些赌场的幕后老板,即平西侯嫡次子的小舅子,也被人告到顺天府。
告其强抢良家妇女,强占土地,逼死良民共计一十二条罪行,条条证据确凿。
顺天府尹陆平接了状子,当着百姓的面,升堂审案。
办案速度之快,等平西侯府收到信儿准备来捞时,人都已经下了死牢,只待下月初推到菜市口问斩。
百姓拍手称快之余,有关平西侯纵容亲眷开设赌场,欺压良民,巧取豪夺的谣言,也喧嚣尘上。
这些日子,平西侯府跟落水狗一样,人人喊打。
侯府的人但凡出门,无一不被指指点点。
赵翊看准机会,随便找了个借口,大半夜喊上玉泉六子,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侍卫,去给平西侯府的大门泼粪水。
翌日,消息传到东宫,赵叡头疼到扶额:
“这几个人就不能消停点?”
“一天天的,就不能稍微干些正事!”
为了防止两伙人再凑到一起闹事,赵叡只能传令给谢天恩,让他看住玉泉六子。
尤其看住苏润,别让他跟赵翊凑到一起,免得两人什么损招都用。
此外,又派冷云悄悄去了瑞王府,命赵翊在府中禁足,直到殿试才准出府。
如此两边下手,总算暂时消停几日。
赌场是平西侯搜刮民脂民膏的重要平台。
赵叡一出手就关了他家九个赌场,断了他一臂,还紧盯着不放,这让平西侯肉疼的同时,也嗅到了危险,忙走动起来。
但平西侯传到这里,已经是第四代。
初代平西侯陪太祖打天下的情分,已经消耗殆尽。
而如今的侯府却都是酒囊饭袋,没有英才,就剩下个空壳子了。
因此,走动也没走动出个结果。
这时候,以往在大炎大肆盘剥百姓的勋贵集团,终于看明白:
这是陛下对他们多年来敛财的不满与警告。
毕竟,如今大炎可不是国库空虚、千疮百孔,内有天灾,外有强敌,经不起一点动荡的时候了。
他们要是再作死,说不准陛下今年就得拿他们祭天!
认清现实,勋贵们采取一致行动,乖乖夹起尾巴做人。
一时间,大炎风气都清明了几分。
平西侯孤立无援,只能捏着鼻子吃了这亏。
为了扮可怜给熙和帝看,他甚至卖了家里几间铺子,才凑够赵翊他们的赌注和快钱,并兑成银票,送到了瑞王府。
玉泉六子加上赵翊,七人共计下注十二万四千五百两。
按照赔率一赔三,净赚三十七万三千五百两。
这还不够。
平西侯为了显示诚意,还自掏腰包,添了两千两,凑够五十万两,一起送去。
赵翊数完,乐得奔去木匠房,敲敲打打了半晌,才消化完这份喜悦。
之后,他自己留了十五万两,又派人给玉泉六子送去了十万两。
剩下的银票,全都命心腹送去了紫宸殿,说要贴补国库。
他给熙和帝带话:
“父皇,儿臣虽然不成器,但可以舍小我,为大炎,坑勋贵们的钱来造福百姓,这怎么不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呢?”
还托心腹对赵叡道:
“太子皇兄,下次有这种好事,臣弟还来找你啊!”
听得赵叡头疼,以‘瑞王荒诞’为名,当场延长了赵翊的禁足期,也算是变相安抚勋贵了。
毕竟这些人祖上,都是跟太祖打天下的。
要处置,也得徐徐图之。
不然传出去,让人说大炎皇室没有容人之心,连功臣之后都容不下。
见长子被幼子气到头大,在旁看戏的熙和帝乐得哈哈大笑。
但也没忘安慰长子道:
“佑璋傻是傻了些,但品性还是好的,至少有为国分忧之心了!”
“待佑璋和子渊都长成,你有左膀右臂相助,父皇才能放心!”
不提还好,这一提,赵叡直叹气:
他该怎么告诉他父皇,子渊比佑璋还闹腾,两人前几日还离谱到大半夜相约去平西侯府泼大粪?
“唉!”
这家没他,早晚得散!
要说扛事,还得是他!
将糟心事抛到脑后,赵叡拿过奏折,继续批阅。
而另一边,玉泉六子也乐滋滋地瓜分了钱财。
多出的两千两,一部分给侍卫们分了,一部分送去了别院给匠人们,剩下的大头则是给了谢天恩。
“肥水不流外人田,公公是自家人,这银票不给公公还能给谁?”张世打头阵。
苏润也道:“小辈孝敬长辈,公公怎能推辞?”
梁玉给谢天恩扇着小扇子,可会说话了:
“公公有好事想着玉,玉有好事当然也想着公公啊!”
其余三人也纷纷开口帮腔。
谢天恩很快收下:
他不缺钱,但感动于六人的这份心意。
说服谢天恩后,苏润他们各回各屋藏银子。
加上这些日子太子给的琉璃赏银,便是身价最低的叶卓然,此刻也有将近五千两银子。
而身家最多的苏润,已有四万多两了。
一张张数着银票,再把它们全都藏在枕头里,苏润高兴地像是掉进米缸的老鼠:
“我就是没把心思放在经商上,不然,老早就是大炎首富了!”
“二哥,你不行啊!”
“我看爹娘给你取的名字不对!”
苏润乐极生悲,被苏行这大猫抓住,狠狠拍了两爪子,终于消停。
“胡说八道什么?”
“我这名是因为出生前两个月,爹做木工活把腿割伤了,养了一个多月,刚能正常行走,我就出生了,所以才取的‘行’当名字。”
苏润听完,嘿嘿直笑:
“二哥你这名字起得好随意!”
苏行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开口打击:
“以为你能好到哪去?”
“据说,你出生那天,阴雨连绵,房顶漏雨,把屋里的床板都打湿了。”
“爹本来想给你取名叫湿,后来是大伯觉得难听,说湿润湿润,一个意思,才给你改了‘润’字。”
苏润顿时笑不出来了:
原来他的名字也挺敷衍啊!
还苏湿?
真是难听极了!
只听他干巴巴道:
“感谢大伯改名之恩!永记于心!”
他可以叫苏轼,但不能叫苏湿!
苏行帮着收拾床铺,顺嘴道:
“还有大哥,据说大哥出生那年,是村子几十年来少有的大丰收,所以取了‘丰’字为名。”
这么说,大哥倒是比他们俩,名字的寓意稍微好些,苏润想。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大炎上下没人再关注平西侯府的那堆烂事。
因为,殿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