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润抬头去看,却见前方朱红大门,青瓦灰墙。
守在门口的牙人见梁父带人过来,就知道主顾来了。
他赶忙上前热情的招呼,又殷勤的打开了大门,介绍道:
“这院子的主人原是米商,多年前全搬去了省城青云府,这宅子就空了下来。”
“但今年大水,他们家生意受损,急需银两周转。”
“故将此宅院以一千八百两的价格,挂在了牙行。”
细细的灰尘沿着门缝洒下,呛得苏润连连咳嗽:
“这得几年没住人了!”可别成危房啊!
梁父也展开折扇,将扑到眼前的灰尘扇走:
“先看看,若是合适,可再杀杀价。”
苏润理解:
挂出去的金额肯定是要高些的。
也好给买主个还价的空间。
众人跨过门外三级台阶,走了进去。
虽然这宅院的确有些荒废,入目满是灰尘,砖瓦之间多见青苔,屋角檐下又悬了不少蜘蛛丝,纸窗被蛀出孔洞,石缝间隙还长出了荒草。
但宅子地面全是青石板铺出来的,基本的家具倒也齐全。
只要好生打扫一番,稍作修缮,便能住人。
而且距离梁府距离极近。
用苏行的话来说:
如果苏润在梁家做客,他只要在后门喊一声,苏润就知道回家吃饭了。
虽然夸张,但确实只隔了一堵墙。
相互之间肯定能有个照应。
四合院简图(也是百度找的,不过看水印好像来自cG快空间)
“小弟,你觉得如何?”苏行心下满意,转头问苏润。
他本来就时常在外,对住处倒是不挑剔。
但小弟是要时常回家住的,还是得看小弟的想法才行。
苏润也觉得不错,这宅子距离主街道不远不近。
既相对清幽,适合一家人居住,也方便苏丰上值。
而且,距离他要去的府学,也不远。
只是……
“梁伯父,依你看,这地方八百两能拿下吗?”苏润以手遮掩,悄悄问梁父。
他这次出门,只带了八百两。
买东西,不是看卖多少钱,而是看他有多少钱!
虽然苏润问的声音不大。
但这院子这么安静,牙人还是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他当即瞳孔地震,惊讶而隐秘的瞟了苏润一眼:
八百两?
人家讲价抹零头是从后面抹,这院案首竟然从前头抹?
怪不得人家能考小三元呢!
梁父慈祥的笑笑,但却实诚的摇头,打碎了苏润的幻想:
“应该不行!”
“我那宅子都一千五百两,此处比我那宅子位置还好。”
“就算是破败了些,也不会掉到八百两。”
“尤其青云府被淹没,青阳眼下已经有省城的意味了,未来,只会涨,不会跌。”
苏润蔫巴的垂头:
好吧!
看来自己的小金库保不住了!
苏行直接切入主题:“伯父,你说个数。”
买房子这事,他们都没经验,还是听梁父的,反正梁父不会坑他们。
梁父默默伸手,比了个数字。
苏家两兄弟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梁父见状,转头笑眯眯的对牙人开价:
“一千三百两!”
一口气砍了五百两。
换了以前,牙人肯定不干。
但有东家的叮嘱和苏润的八百两在前,牙人竟然觉得梁父还挺厚道。
只是这价格依旧不能答应:
“一千七百两!”
“这院子毕竟这么大,还是这么好的地段!”
“一千四百两!”
“你也看到了,这砖瓦都缺口,门还坏了两扇,修缮得花好一笔花销!”
……
四人拉扯了好一番,最后价格卡在了一千五百五十五两。
达成一致后,苏家兄弟回梁府拿了银票。
早在几个月之前,萧正就暗示了苏丰后半年可能会调来青阳府之事。
所以苏行此来足足带了两千两。
其中一半是李氏给的,一半是苏行夫妇的分成。
但他花了一些。
前几日苏润死里逃生,又编好话哄他,从他手里忽悠走了五百两。
所以苏行手上的钱就不够了。
“润子,吐一百两银子给我!”苏行将荷包打开,放在苏润跟前。
风水轮流转。
今日也终于轮到他问苏润要钱了。
“呐,给你!”苏润抠抠搜搜,选了一张看起来最旧的银票,给了苏行。
然后又把自己的小金库点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的揣怀里头了。
“出息!”苏行无奈的拍了拍苏润的脑壳。
苏行打算把宅子落在苏润名下,就带着他一起去了。
过完手续,拿到钥匙,两人正要雇人打扫,却被梁父阻止:
“你们不是还急着回家吗?打扫宅院这些小事,就不用费心了。”
这砖瓦修葺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
何况,现在打扫完,等一月后再来,又落了灰。
梁父让他们把钥匙留一副给梁母。
他们回玉泉县,梁母自会看着人慢慢修葺,好生打扫,如此,等下月来时,正好能住。
苏行也没跟梁父客气:
“那就辛苦伯母了!”
梁父收了钥匙,听他们说要逛逛,便先回去了。
儿子入了府学,日后回玉泉县的机会就不多了,他得把玉泉的产业安排好才行。
送走梁父,苏润一头钻进了旁边金银首饰的铺子:
“老板,有什么金银首饰拿出来看看!”
说着,他又豪气地拍着胸脯,对苏行道:
“二哥想买什么尽管买,我请客。”
他还拿着二哥的四百两银子呢!
好歹是亲兄弟。
总不好他买礼物,却让二哥站一旁看着。
苏·正给媳妇挑选首饰·行,分出一丝心神,随意敷衍道:
“算你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