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跟谭明松无仇无怨。
此番根本就是被他和璨之连累的。
但张世闻言,却坚持道:
“不!”
“子渊,从他们引诱我入长乐楼开始,就也是我的仇人了!”
张世不知道自己被人设套还好。
知道了,自然不甘心平白无故被人掏光家底。
凭什么呢?
他好好的,不招谁,不惹谁,凭什么就得被人这么陷害?
张世举起手中布条,挑明自己想法:
“子渊,世欲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还请子渊助我一臂之力!”
“昌永,不可!”
苏润大吃一惊,当即阻拦:
“为了两个鼠辈,搭上你,不值当!”
如果这时候用同样的手段反击回去,那罗永和谭明松很快就会想到是张世干的。
即便谭明松和罗永罪有应得,被取消科举资格,发配边疆,也一定会拼得鱼死网破,把张世赌钱欠债的事情说出来。
大炎虽然没有明令学子不准赌博。
但若名声毁了,也就与科举无缘了。
为了两个渣滓,赔上张世,不划算啊!
苏行也劝道:
“昌永,不要意气用事,想除了谭明松和罗永,办法很多。”
苏行都已经打算好了:
他今晚先找人去给谭明松和罗永的饭菜里下药,让他们考不上秀才。
没有功名,就好对付!
然后他再找梁父一起,把迎客居挤倒。
等到风平浪静,无人在意他们的时候,斩草除根……
虽然花的时间多,但不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如此,就不会给小弟的仕途埋下什么隐患!
见苏润兄弟俩这么紧张自己,张世阴沉了多日的脸,终于放晴了些。
他摆手轻笑道:
“放心!”
“世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他在知道被人下套的时候,就开始给自己处理烂摊子了。
他当日从学堂回去后,大张旗鼓的与那人虚与委蛇,称兄道弟。
弄得长乐楼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是至交好友。
软硬兼施,逼得人最后把债落在了他尚且年幼的弟弟头上。
张世得意一笑:
“我直接跟那人说,他让我干的事肯定有问题。”
“我还要院试,还要科举,能悄悄帮他干,但不可能给未来留隐患。”
“万一他日后翻脸不认人,我的前程就毁了。”
“所以,我逼他把债落我弟弟头上,我总不会不管我弟弟。”
“不然我宁愿找人借钱还账,放弃院试,也不会办这事。”
“那人似不愿把我得罪死,总归还是做了。”
其实,若是那人不答应,张世就会回家拿钱平了这事儿。
他怎么都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至于为什么折腾这么大一圈?
其实就是因为他平白无故吃个哑巴亏,心有不甘,非得把人弄出来看看是谁不可。
也幸好小弟讲兄弟情分,悄悄来把这事顶了去。
苏润闻言,默默看了眼苏行:
这么看,自家二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而且,我临走前,就给我爹留了书信。”
“想必前几日,我爹就已经去长乐楼花钱赎欠条了。”
“那欠条一式两份,他做不了手脚。”
“若是那人还了欠条,我家就是干干净净的。”
“不还欠条,那想必他此时就已经在县衙了。”
张世得意之余,也不免有危机感:
此次必得考个秀才回去,不然只怕回去,自家爹爹就该开祠堂了!
闻言,苏润长舒一口气,面上露出笑意:
“如此,就无后顾之忧了!”
昌永这手玩的漂亮!
若是那人识相,乖乖把借条归还,那张家就摘出来。
即便罗永和谭明松攀咬。
除了罪加一等,什么都落不着。
若是那为虎作伥之人不交。
张父定然一纸诉状告上公堂。
公堂上,那人如果想保住性命,肯定会把欠条抹了。
如此,张家还是摘出来了。
当然了。
那人也可能脑袋不好使,实话实说,将干的事情抖落出去。
但如此一来,卫先想必已经治罪了。
故意引人赌博,还是前些日子治灾献策的六人之一。
就算大汉不知道具体的计划,但肯定知道谭明松想在院试动手脚。
一旦查出来,卫先肯定会按律处置:
科举作乱,按律当斩。
这样一来,那人现在脑袋只怕都落地了。
死无对证,就算谭明松攀咬,没有证据,就什么用都没有。
何况,卫先还指望着他们六人齐中,想来会设法保张世。
最差的情况,就是拖着没办完。
但欠钱的是张世的弟弟,跟张世有什么关系?
没了顾虑,张世又提供了办法,苏行直接就去办事了。
苏润和张世本想问,不料苏行却道:
“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回去睡觉!”
苏行直接去找了梁父,两人嘀嘀咕咕一阵子,梁父就派了人出去。
苏润回房睡大觉,准备养足精神看好戏,考院试。
而张世回房后,则是又认真读了会儿书。
读书一道,努力重要,但更看天分。
张世知道自己天资一般,故格外努力。
青阳府共五县,秀才名额只有二十多个。
且大炎童生考不上秀才就要从头来过。
所以,很多有实力的都沉淀很多年,十拿九稳才来考。
别看这次报考之人不多,但都实力强劲。
临睡前,张世认真检查了一遍号篮。
想起罗永今日说,把苏润等人拉下马,他才有机会,张世就忍不住冷笑:
“糊涂,把你们拉下马,我的机会更多,何必对自己的同窗好友下手?”
“别怪我心狠,就算你们倒霉,找了谭明松和罗永两个渣滓互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