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气笑。
他‘啪’的一巴掌把苏润爪子拍开。
而后放下礼物,撸起袖子就上了马车: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了!”
二哥把你放心里,你把二哥扔沟里?
千里迢迢陪你赶考,天天照顾你,结果考完了,跟二哥来这套?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倒反天罡了?!
苏润睁大眼睛:
啊?
按理说,接下来应该是二哥乖乖把小金库打开,让自己薅羊毛才对!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玩脱了?
“二哥,我可是刚给家里考了个童生!”苏润垂死挣扎。
苏行冷笑一声,完全不买账,
逮住呲牙咧嘴的苏润,开始用行动加深兄弟感情。
“童生怎么样?“
“你就是考个状元回来,也别想在你二哥我头上作威作福!”
“还想去告黑状?”
“吃点墨水把你胆子都撑大了?”
“等我收拾完你,你要是还敢去告状,我就跟你姓!”
兄弟两人交流完感情后。
神清气爽的苏行,高高兴兴坐在外头驾车。
勒索未成,又惨遭镇压的苏润,窝窝囊囊猫在车厢里头,闷不做声。
只心里郁闷地想:
这二哥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好歹跟他讨价还价,拉扯拉扯不是?
他可以少要点的!
怎么能动手呢?
二哥一定是爹娘捡来的!
马车缓缓驶回梁家。
人财两空的苏润蔫巴巴的整理完礼物、吃饭、午憩。
连睡醒起床,要去拜访高仓,都没精打采的。
最后还是苏行看不过去:
“行了行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苏行嘴上没好气的数落着,手里却不含糊的扔了个荷包过来:
“拿着,你二哥我的私房钱!全都在这儿了!随便花!”
小弟大手大脚,跟吞金兽转世一样!
买的东西一样比一样贵,怪不得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思及此,苏行叹了口气。
他顺手呼噜了一把苏润的脑袋,道:
“二哥回去就努力赚钱!省得你见钱眼开!”
没办法!这是自己亲弟弟,还能退了咋地?先凑合养着吧!
荷包精准落到苏润怀里,轻飘飘的。
苏润打开一看,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当即,他也不郁闷了。
重振精神后,溜须拍马之词顺嘴就秃噜出来了:
“二哥大气!不愧是我亲二哥!”
“二哥精明能干,足智多谋,招财进宝!”
“我就指着二哥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了!”
“下次院试,我肯定给二哥考个秀才回来!”
“到时候给爹娘上坟,开祠堂祭拜祖先的时候,我一定说是二哥教的好!”
“好让爹娘和先祖在天之灵,都知道咱苏家出了二哥这种关爱手足兄弟的人物!”
……
虽然明知道这是小弟惯用的伎俩,但苏行听着,心里还是舒坦得很。
嘴角压下去几次,又不自觉翘起来。
等听够了溢美之词,这才装的跟没事人一样,打断道:
“少给我灌迷魂汤!”
“好像说得跟真的一样!”
“你不去爹娘和祖宗面前胡说八道,我就谢天谢地了!”
苏润嘿嘿一笑,也停了下来。
他很大方地把荷包里两张银票分出去一张:
“二哥,见者有份,我们对半分!”
吃二哥点白食没什么,但吃白食还得独食,那就不好了。
他也是知道关爱二哥的好弟弟呢!
“不要!”苏行习惯性拒绝,转身就要出去。
“拿着!拿着!不用跟我客气!”苏润习以为常,厚着脸皮往苏行衣服里塞。
最后那张银票还是揣在了苏行衣襟里。
两人按照计划,先去了高仓家。
苏行敲敲门,报上姓名。
紧跟着,高仓那爽朗的笑声就传了出来:
“行子!润子!你们可算来了!”
“我从早上等到下午!”
“再不来,我都要冲到梁府抢人了!”
虽说高仓去年随萧正调任来了青阳府,但却跟苏行一直都有联系。
每次苏行来青阳府送货,都会顺路拐到高仓这里一趟。
有时候捎点豆皮,有时候拿些果子点心。
两人关系倒是处得不错。
此次苏润府试,苏行怕影响苏润,就一直没来拜访。
直到发案才找了小厮帮带口信。
“高大哥这话说对了!我就是请高大哥来梁府的!”
苏行跟高仓说说笑笑往里走,将梁父开宴的事情跟高仓说了说。
梁父这宴,虽然对外说是给梁玉办的。
但其实是给程介师生七人一起庆祝。
梁父有言在先,有熟人在府城的,都可以邀请过来。
连跟他们同路过来的赵秀才和卢远之,都收到了请帖。
“没问题!我们玉泉县的程夫子教出六个童生,润子还是府案首!大喜事!我当然得来!”
高仓答应的很干脆,提到苏润这个府案首,还连连夸赞:
“当日润子献宝,我就知道润子定然不是一般人!”
“我可都听说了,润子昨日跟陆知府商议果醋坊,呆了一下午!”
“连萧大人正忙的化肥,都是润子的主意!”
“能干啊!行子你有福气!”
苏行也乐得听人夸苏润。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把苏润抛到了一边。
好在夸归夸,苏行也没忘了让高仓帮着问话,看萧正愿不愿意见他们。
这个他们,自然是包括程介、梁玉等人都在内的。
程介这个夫子还在,苏润自然不能越过夫子,自己去拜见萧正,毕竟当日真论起来,还是程介提出要献宝的。
既然程介带上了,梁玉等人也就是顺道的事。
高仓自然不会拒绝,拍着胸脯答应了。
两兄弟在高仓家里吃完晚饭才回去。
翌日,梁府大办宴席。
头一日请的都是亲近之人,自是宾主尽欢。
高仓也带话过来,说萧正后日有时间,到时候他带众人过去。
到了第二日。
不少商贾听说梁府里有六个上榜童生,其中还有府案首,纷纷携厚礼主动登门。
话里话外透露出想见苏润几人的意思。
梁父对此早有预料,以‘苏润六人忙于学业,准备院试’为名,给挡了回去,只管了他们一顿饭而已。
至于这些人留给苏润等人的礼物,则是被梁父整理好,悄悄送到了苏润等人手里。
用梁父的话说:
“都是千年的狐狸,他们一张嘴,我就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欠什么人情?他们蹭我一顿好酒好菜,这就是饭钱!”
“几位贤侄放心拿着,不要白不要!”
如此,程介师生七人莫名其妙发了笔小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