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揉着笑到僵硬的脸,吐槽道:
“我以前都不知道,咱家还有这么多亲戚?”
而且热情到吓人。
大宝、二宝的脑袋都快被撸秃了。
得亏她还没孩子,不然年纪轻轻都得担心头秃!
苏行递过去一杯茶:
“那些都不用管,都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早就不亲了!”
苏润也出言附和。
那些人就是属于诛九族都不可能被连累的。
可想而知,关系能近到哪里去?
张氏润润嗓子,没好气地接话:
“我知道,所以那个什么表姑婆提出给大哥纳妾的时候,我一点没惯着!”
“什么东西!还想把自己侄女塞过来?!”
“不成就要说给润子,当润子是什么了?”
“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表姨,也要给润子说亲!”
“怎么拒绝都跟听不懂人话一样!真是烦死了!”
苏家现在在平民百姓眼里,已经属于‘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位置了。
三兄弟中唯一没有成亲,又是个读书人的苏润,瞬间就成了香饽饽。
连带着苏丰那个老大哥,也被人动了心思。
但苏丰和李氏同甘共苦过来的,感情十多年如一日,自然不会有别的想法。
苏润也是断然拒绝。
张氏越说越上头,甚至开始对自己开炮:
“对了!”
“还有你那个莫名其妙的姨奶奶,话里话外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你看你这都是什么亲戚!”
“前些年咱家穷,我爹娘大哥什么时候说过你不好!”
张氏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她嫁过来一年多,肚子都没动静。
虽然苏家没人催过她,苏行也没心没肺地没说什么。
但耐不住张氏自己着急啊!
平日还没什么。
这几日,七大姑八大姨全凑过来,个个攀苏家男丁,又顺脚踩苏家女眷。
说得最多的就是苏家子嗣单薄什么的。
李氏还好,有两个儿子傍身。
张氏就只能凭着战斗力怼回去。
但心里也是委屈的。
李氏也只能安慰:“子嗣要看机缘,越着急越不来!”
“哎!别哭啊!我不是都把那疯婆子赶出去了!”
苏行见张氏眼眶都红了,忙带媳妇回房间哄了,嘴里又把那不知道真假的姨奶奶拽出来鞭尸。
苏丰也低声哄着李氏,生怕她不开心。
发光发亮的苏润只觉得肚子撑。
跟苏大宝和苏二宝大眼瞪小眼了几息后,他果断决定回房:
这狗粮谁爱吃谁吃!
他不奉陪了!
不料他刚一动,苏丰就喊他:
“润子,你先别走!”
“帮我给大宝、二宝起个大名吧!”
“好歹都读书了,总不能一直叫小名!”
苏丰以前倒没觉得有什么。
贱名好养活,村子里多的是傻柱、铁蛋、黑娃、二狗子的。
他觉得大宝、二宝已经是很好听的小名了。
但这次,不少不知名的亲戚一问大名,他卡壳,这才觉得不合适。
苏大宝和苏二宝这几天跟狗一样被人摸来撸去。
也没少听什么大名不大名的事情。
当下,两人心有灵犀冲过来,熟练地抱起苏润大腿,晃悠着,闹腾着让苏润取名。
“好好好!放手,先放手,让我想想!”
苏润重新坐下来。
问了苏丰和李氏的意见,又托着下巴想了半晌,这才吐出两个名字:
“苏瑾、苏瑜,如何?”
“瑾和瑜都指美玉,喻品德高尚,才华横溢,又有君子之意。”
“且怀瑾握瑜,风禾尽起;云程发轫,万里可期。”
“大宝和二宝是双胞胎,一对美玉也不错。”
“大哥大嫂觉得呢?”
苏丰和李氏自然觉的好。
苏大宝和苏二宝也高兴地鼓掌,又缠着苏润教他们写名字。
等苏行哄好媳妇带回来,就惊讶地发现:
“啊?”
“这就换了个名?”
“我们才出去了一会儿,错过这么多?”
逗完两个孩子,苏行也说起了正事:
“大哥,咱家是不是该多盖几间房子,再把家里翻修一下?”
苏行早就有这个打算。
只是一直在外奔波,忙得没工夫干别的。
现在家里钱够用,苏丰还当了农官。
苏行觉得再拖下去不行了。
苏丰自然是没意见。
苏润虽然是个坐享其成的甩手掌柜,但还是不客气的提出要求:
“大哥、二哥,我的新屋子要带个书房。”
李氏也道:
“把墙加高一些,换个结实的门,再弄个藏钱的地方。”
其余人也七嘴八舌地补充着。
两日后。
苏丰去县衙报到,苏润去学堂上学,苏行开始忙活家里盖房翻修的事情。
苏润摆流水宴自然是没有忘了夫子和同窗。
众人早就到苏家恭贺过了。
因此,面对苏润重回学堂。
除了重新面临学霸内卷时,‘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外,倒没有别的感受。
而彻底没了后顾之忧,又体会到权力滋味的苏润。
也不负众望地引发了新一轮的内卷潮流:
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除了勤学好问之外,苏润还将前世的题海战术拿出来。
各种应试技巧被重新捡起。
没有题?
没关系!
他去找夫子出,找同窗出,自己也出。
什么命名诗、截搭题、割裂题、时务策,能多恶心就多恶心。
所谓自己不先恶心死自己,就只能等着被人恶心。
相较之下,苏润自然是选择前者。
中间梁玉稍稍懈怠了两日。
被苏润发现后,抓住痛点刺激:
“不长记性?以后还想被人逼着带家业跑?”
“谭明松今年十有八九可就是秀才了!”
“你现在只是比他矮一头,将来他万一当官,最先弄死的就是你跟我!”
梁玉当即呆住。
在苏润“学不学?”的问话中,埋头苦读,提笔一阵输出:
“玉绝不能比谭明松差!”
一众学子卷生卷死。
每日学堂里都有人痛不欲生地哀嚎着:
“受不了了!”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算完!”
但在苏润或者司彦喊着“新题目来了!”的时候。
还是个个都急不可待地拿着纸、笔去抄题,麻溜地做题。
一套动作丝滑至极。
苏润不仅带着他们卷学习,连身体都卷。
入了九月后,天气渐冷。
苏润拒绝了家里的骡车接送,每日上下学堂都徒步跑回去,借此锻炼身体。
晌午还会抽出两刻钟,绕着学堂跑步。
顺带把梁玉等人全都抓出去陪跑。
看得程介都忍不住感慨:
“他若不成?谁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