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崇修的时间越久，景遇就越明白他对瑶倾的感情有多深。那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感情，也是一段不被世俗接受的感情。
至于慕容芷……
景遇轻叹了一声，终究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盛夏的时候，人鱼族的仪式已经准备地差不多。景遇不知海的女儿是谁，更不知道谁是拥有玲珑心的人。
“王上，怎样才算是拥有玲珑心呢？”
人鱼王摸了摸胡子，道：“不知道。曾经有一任人鱼王为了护住自己的女儿，杀了无数人，取了无数心脏。后来他遭了天谴，那位公主还是化了泉眼。”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王上，你说我可能是拥有玲珑心的人吗？如果我有，还能活吗？”
景遇有私心，他想救慕容芷，同时也不想和连俏阴阳两隔。
“就算你有，也只是代替芷儿牺牲。”人鱼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想一尸两命吗？”
景遇没和任何人提起他有孕的事情，见人鱼王知道了，越发沉默。
“行了，别太高估自己，你未必拥有玲珑心。”
人鱼王看了眼窗外，浑浊的眼眸中是化不开的愁。
谁也阻止不了明天的到来，哪怕今天已经苦涩到难以承受。可是换个角度，今天再苦，都会过去。也许明天……会是豁然开朗的一天。
人鱼族的祭祀仪式按计划进行，就在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泉眼旁边出现了一个人。
他换下白色西装，取下金丝眼镜，穿了一件许久不曾穿过的长衫。
这是瑶倾亲手为他做的衣服。
崇修伸手捞起了那枚已经快要消失的白梅花瓣，眸色淡然。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然后径直将匕首刺入胸前……
连俏是最先察觉到泉眼发生变化的人。等她去的时候，崇修的胸前一片鲜红。
“崇修！”
她扶起崇修，将大量神力注入他的体内，而后护住他的元神。
崇修原本已经奄奄一息，在神力的滋养下，苍白的唇瓣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连俏，道：“没想到……我临死之前看到的人是你。”
这充满嫌弃的表达，让连俏瞬间无奈。“那你别死，活着再去看看别人。”
崇修的唇边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也没有想见的人了。”
他找了瑶倾这么多年，依旧没能得偿所愿。最想见的人见不到，其他人也就没什么意义。
崇修偏头看了一眼泉眼，而后问连俏：“你说……我是拥有玲珑心的人吗？”
泉眼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连俏点头。“是，你是。”
“那就好……”
他伤了慕容芷的心，终于能为她做一些事了。
谁也不知道拥有玲珑心的人有什么特征，崇修拿自己的命赌一把，所幸不是一场空。
连俏见他一副了无遗憾静静等待死亡的模样，忙道：“先别闭眼睛！你知道那颗蛋孵出来是什么吗？是青鸾鸟！她是你的女儿，是你和瑶倾的女儿！你配合我，我一定能救你！”
“我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