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奎淡漠道:“我的前任总裁助理,传说中的人间尤物,地下会所蝉联了五年的头牌,花名红玫瑰,本名常瑶。说起来她不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吗?”
“是,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不想把她给你了。”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聂奎轻笑了一声,“孟三爷要是知道他的两个儿子都栽在一个情字上,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只要你一个保证,绝不动她。”
“保证什么?保证你的女人来勾引我的时候,做个正人君子?”聂奎抿了口茶,神色淡淡。“不觉得很荒谬吗?”
“聂奎!”孟乾的语气加重了些,“我是在好好跟你商量这件事。”
“你管好你的女人不就行了,和我商量有什么用。再说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焦灼。
不知过了多久,孟乾终于开口:“放过她,你毕竟杀了她的父亲,就当是赎罪吧。”
聂奎的指尖在桌上轻敲了两下,掀唇:“既然你愿意来找我,那我也好好和你聊一聊。常瑶是常志国的女儿,我妹妹聂连俏也是。
当年常志国强迫了我后妈,然后有了俏俏。俏俏出生之后,就因为她是女孩,所以刚出生就被常志国送到了国外的红灯区,一待就是十年。
常瑶恨我杀了她的父亲,我就不恨常志国吗?我六岁那年,亲眼看着我后妈被常志国欺负。我后妈做错了什么,我妹妹又做错了什么?”
聂奎顿了一下,克制自己的情绪继续道:“她们都没错,错的是我生父聂雷嗜赌如命,赌到倾家荡产,赌到把我后妈输给了常志国。”
说到这里,聂奎看着孟乾:“聂雷不该死吗,常志国不该死吗?他们活该!”
过往十年是他聂奎的满目疮痍,十年之前,是周舟的血与泪。
没有人比聂奎更恨赌,因为这个字贯穿了他的过往。因为这个字,他从来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没有人知道聂奎的过去,此刻孟乾和连俏的内心都是震惊的。
连俏缓缓睁开眼睛。
其实没有人能将对方的痛苦感同身受,连俏能感受到十分的苦,那么聂奎的内心就有二十分、三十分、一百分。
“孟乾,你们家也是混黑道的。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们家的产业家破人亡吗?今天当着你的面,我也能说你爸活该。我聂奎的手上是沾满了鲜血,可没有一条是冤魂。”
孟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聂奎,半晌,他道:“能结束吗,一切都到此为止。”
聂奎突然笑了一下,笑里是无尽的苍凉。“结束不了,只有我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
他掀起的风浪只用他的生命才能平息。
“可是我还不想死,如果我活着会给无数人带来痛苦,那就痛苦吧。后半生躲躲藏藏也好,苟活于世也罢,无数人的痛苦与俏俏一个人的安宁,对不起,我选后者。”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他也不是佛,无需渡众人。
他只想护着连俏,因为她像一束光,照亮他来时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