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轻咳了一声,小声道:“实话告诉您吧,皇上器重您,所以持中立的态度。但皇后娘娘很介意谭姑娘之前失踪的事情,再加上姚家和皇后的母家关系不错,所以殿下越表现出对谭姑娘的喜欢,就意味着皇后娘娘越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谭大人,总之谭姑娘要是进东宫,日后的前途还是有的。虽说男人的恩宠最不靠谱,可宫里的女子说到底不还是靠恩宠安身立命吗。若是谭姑娘不想进东宫……谭大人,您得想个好理由啊。”
言下之意,可以,但需要有一个让太子殿下也拒绝不了的理由。
谭洲眸色微深。
好理由,说白了不就是已有婚约吗。
杜公公见谭洲真真切切没有让连俏进东宫的意思,便道:“旁人想理由或许难,谭姑娘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吗。失踪了这么久,谁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
谭洲抿唇,“今日多谢公公指点一二。”
“不谢不谢。”杜公公摆摆手,“咱家可什么都没说。”
其实平心而论,他最喜欢的也是到江南来传旨。一来江南富庶,谭知府出手也大方。二来谭知府确实是一心为民,最多是从他口中打听些消息,从不做让他为难的事情。
于是这么一来二去,两人既没犯事,又各自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可不就是双赢的场面嘛。
送走杜公公之后没过多久,苏华便带着邬沉几人回到了谭府。
谭家几个人去了别的屋子里谈论选太子妃的事,邬沉被留在正厅,喝茶时的眼神微微有些黯淡。
首先,连俏不能入东宫。
其次,要找个理由,最好是已有婚约。
再者……邬沉怎么感觉自己又要入坑了?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谭家几人重新走入正厅,然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邬沉喝茶的手一抖,恍然觉得如果连俏都不是他未了的尘缘,还有谁是?
请问还有谁?
“邬沉哥哥,我想与你单独聊聊。”
连俏说这话时,邬沉根本无法拒绝。
两人走出正厅,入目是长长的廊檐。寻了处庭阁,连俏这才开口:“邬沉哥哥,我不想做太子的侧妃,原因你比谁都清楚。如今你是最好的人选,只要说你我婚约在身,我便不可能进东宫。”
道理邬沉都懂,可是世间事哪有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谭姑娘,我是和尚。”
和尚怎可有婚约?这不就是破戒了吗。
“我知道你是和尚,所以只是说说而已。等风头过去了,你回去继续吃斋念佛,我继续做我的知府千金,谁还会留意我的状况?实在不行就和离,总之绝不会束缚你。”
邬沉轻叹:“谭姑娘,到底是耽误了你的。”
和离之后,流言蜚语还不是落在她的头上?
连俏走近一步,和邬沉四目相对。
她的声音空灵动听,她道:“邬沉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你未了的尘缘就是我?”
所以避无可避。
所以自从邬沉离开静安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有今日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