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迎着众人诧异的视线,脱掉身上还沾着雪的军大衣外套丢给一旁陆风,大步朝许长夏站着的方向走来。
许长夏此刻满腹的委屈,在看到江耀的一瞬间,终于忍不住宣泄出来。
她眼眶止不住地发酸泛红。
她自己无论受多少委屈都不要紧,强忍着也就过去了,但许芳菲不行。
许芳菲这辈子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如今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她的拖累被人诬陷是小偷!偏偏这一次许长夏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为许芳菲开脱!
江耀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伸手将她一把紧紧搂入怀里。
旁人说她不在乎许长夏,那他就用这种直接的行为来展示,他到底有多在乎她喜欢她!
搂住她的同时,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一旁何太太身上。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让何太太止不住的后背一凉,下意识往后退了两小步。
“何太刚才说,我岳母是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偷走了你的金手镯,是吗?”他沉声开口问道。
“对。”何太太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气势上,明显因为江耀的忽然出现,被压了一头。
“你去上厕所了吗?”江耀继续问。
何太太被他猛然拔高的音量,吓得一个哆嗦,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妈,我问你,你去洗手间的时候,里面有人吗?”江耀不等她说话,又扭头问身旁的许芳菲。
许芳菲愣了几秒,这才意识到,刚才她一时情急,竟然忘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她去厕所的时候,明明一个人都没有,更没有何太太所说的那个什么包和金手镯!
“没有人,我进去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就三个坑位,我还敲门问了呢!没有人!”许芳菲随即回道。
“那就对了。”江耀说话间,又看向不远处的陆风,沉声道:“把人带进来!”
陆风随即从门外揪进来一个被捆着手的中年男人。
“这不是我家司机?”一旁,何太太的先生有些诧异:“他做什么了?你们要把他这么捆着?”
“你自己说!你刚刚干什么去了!”陆风恶狠狠朝何家司机道。
何家司机刚才已经在江耀和陆风面前坦白了,自己跟何太太都干了些什么。
陆风只是把他的手臂一拧,他就痛得呼天喊地,全招了。
“太太半小时前叫我赶回家去把她的金手镯取过来,她喊我拿我就拿了!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何家司机哭丧着脸回道。
“太太下来取了手镯,江大少爷就过来把我扣住了!”
“是这只手镯吗?”江雷霆随即将何太太的那只金手镯拿起来给他看。
司机看了眼,点头回道:“是!就是这个!”
“我手上忘记戴首饰,叫司机帮我取一只手镯过来,有什么奇怪的吗?”何太太还在嘴硬,大声反问道。
“我一直在门外呢,何太太可能没看见我!”陆风随即回道:“我亲眼看着你拿了手镯进了洗手间,不过十几秒就出来了,你进去干什么了?”
“我……”何太太支吾了下:“我进去洗把手,不行吗?”
“你只不过进去十几秒,我妈是怎么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你的手镯的?”许长夏听他们说了几句,已经彻底明白何太太是怎么诬陷的许芳菲!
她肯定是趁着许芳菲在隔间里还没出来时,偷偷把手镯塞进了许芳菲包的隔层里!
“更何况!刚才是你自己说的,你是进去上厕所,怎么现在变成了只是进去洗把手?”
何太太脸色有些发白。
她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人看到,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没想到,还是被陆风看到了。
那她无论狡辩什么,都没用了。
“对,是我太心疼陈薇,所以想给你们母女两个一点儿苦头吃吃!”她沉默了几秒,直接坦诚回道:“凭什么让我们家陈薇在江家门口跪一天一夜,你们却能在这儿春风得意办酒席?”
何太太提到陈薇,在场的人就都明白了。
何太太的先生随即上前,不由分说一个大巴掌甩上她的脸:“你说的这是什么畜生不如的话?!这可是阿耀的未婚妻和未来岳母!你们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嫉妒!”
“他们肯定要结婚的!你这是帮着你自己的外甥女做第三者!”
何太太被一巴掌甩得嘴角都出了血,却只是死死咬着牙站在原地没作声,很显然是不认同她丈夫这几句话。
江耀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沉声开口问道:“是你自己心疼陈薇,还是她怂恿你做的?”
“我自己要做的,跟陈薇没关系。”何太太想都不想地回道。
“是吗?”江耀微微一挑眉,朝身旁陆风道:“你现在,去把陈薇接过来。”
“好的!”
许长夏松了口气,立刻转身一把抱住许芳菲,轻声哄道:“妈,没事儿了!”
许芳菲直到此刻腿都是软的,浑身也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还好江耀和陆风看到了……”她被许长夏扶着坐下时,后怕不已地念叨着。
不然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一把年纪被诬陷不要紧,影响到许长夏的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我看到是向伯母让陆风跟着二姐的。”一旁,许劲随即道。
向容听到他们提起自己,微微笑着回道:“举手之劳罢了,今天这种场合肯定不能出岔子,我便让陆风跟紧了夏夏和芳菲,免得出了什么不该出的事情。”
“砚川开席前也再三叮嘱过陆风。”
向容是想着何太太这个人睚眦必较,刚才在牌桌上吃了亏,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多防着一点儿,小心不为过。
没想到还真被他们逮住了。
一旁始终没作声的陈砚川只是笑了笑,没作声。
刚才江耀进来前一秒,他正打算叫陆风进来跟何太太对峙。
而且,他的人也盯着何太太眼睛没松开过,也早就发现她让人回去取金手镯。
但江耀回来了,就好了。
江家离这儿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陆风很快将陈薇带了过来。
陈薇进来时,脚步有些踉跄,一瘸一拐的。
外面下起了大暴雨,唰唰的雨声,显得宴会厅内,更是安静。
陈薇身上已经湿透了,衣角还在往下滴着水。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人群之中衣着光鲜的许长夏,看起来是那么的耀眼,尤其是她身上那套帝王绿首饰。
“许长夏,你好厉害啊。”她缓步走到许长夏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眼中满是艳羡。
她羡慕许长夏能嫁给江耀,也羡慕她有这样的高级审美,能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时髦漂亮。
“你是许长夏吗?你怎么像是变了个人?”她微微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许长夏,眼中满是困惑。
今天晚上的许长夏,和几天前订婚宴那晚的土包子,仿佛都不是同一个人了。
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乡下土包子,什么好东西都没有见识过,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有这么大的变化?
面对陈薇的疑惑,许长夏的双眸微不可觉地眯了下。
陈薇……难道是看出什么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