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陈映晚一到厨房就被梅平拉了过去。
“听没听说?”
陈映晚一愣:“听说什么?”
梅平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这段时间镇上死了好几个人,你不知道?城里都戒严了,还没抓到犯人呢。”
陈映晚皱了皱眉,这段时间她忙着店里的事,确实没听说这个消息。
“你和佑景每日都要进出镇子,可得小心一点。”
听完梅平的叮嘱,陈映晚感激地笑了笑:“我记住了。”
当天早上,陈映晚去落桐院送早膳时,陆殷辞也提起了这件事。
“若是觉得不安全,我可以派侍从送你们。”
陈映晚连连摆手:“奴婢何德何能?……其实每天下午奴婢都是跟店里几个伙计结伴回村的,所以没什么危险。”
陆殷辞点头:“你有分寸就好,关键时刻不必逞强。”
陈映晚应了一声。
陆殷辞一边用膳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陈映晚,自从上次给了陈映晚令牌之后,她看起来安心多了。
这样陆殷辞也放心。
用过早膳,陈映晚准备离开前小心翼翼地看了陆殷辞一眼,试探着说道:“过些日子大少爷生辰宴……还要奴婢来吗?”
陈映晚昨晚算了一下,陆殷辞生辰那日她刚好休息,如果陆殷辞要她陪同,她得提前做好准备。
陆殷辞顿了顿,随即点头道:“要。”
“那日宿家会来人,你需得在我身侧侍奉。”
陈映晚应声后离开。
陆殷辞被墨安推到书桌前,将右手边新到的信件拆开。
是明煦提前祝贺他生辰的,随信而来的还有边疆的特产,一块晶莹剔透的白色石头。
听说在那边,白色石头代表着康健平安的祝福。
陆殷辞轻轻摩挲了一下石头,又将石头放在桌案上最显眼的地方。
这是弟弟给他的祝福,他自当好好保存。
墨安递上一杯热茶,看了眼石头,问道:“奴才遣人雕个底座吧?”
陆殷辞点头:“也好。”
他微微侧头瞥向墨安,似乎想到了什么:“明煦这段时间送来的几封信,你没有告诉陈映晚吧。”
墨安一惊,抬眼瞬间刚好和陆殷辞淡漠的眼神对上,他连忙放下手里的茶壶跪倒在地:
“奴才一心侍奉主子,主子没让奴才做的,奴才打死也不敢做!”
陆殷辞收回视线,语气渐渐温和:“起来吧,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不想让陈映晚知道,只是怕多一个人担心罢了。”
墨安低着头,战战兢兢道:“主子说的是,只不过……就算主子不说,也早晚会有消息传来,边疆起战一事怕是瞒不了多久。”
陆殷辞垂眸:“我自然知道。”
“能瞒多久算多久。”
“……最近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不需要再平添烦恼了。”
他顿了一下,又拿起另一封自己亲手所书的信件,交给墨安:“这封发往京城惠王府。”
“密函,加急。”
.
“这还没到夏天,雨倒是一次比一次大了。”
陈映晚打着油纸伞进店,将佑景推了进去,站在门口抖了抖伞。
柳翠云忙过来从怀里拿出帕子给佑景擦淋湿的袖口。
“就是,方才还晴天,说下就下。”
陈映晚也拿出帕子擦水滴,这一路上又是风又是雨,打伞也没用,还是淋了个透。
柳翠云碎碎念道:“今晚回家得烧一锅水,给你俩好好泡个热水澡,免得染了风寒。”
陈映晚将伞放到一旁,看了眼屋里的客人,还有三桌在吃饭。
“今日生意如何?”
柳翠云笑道:“好着呢,今儿个上午来的客人特别多,我和月宜差点忙不过来,不过下午可能会少一些,下了雨,大家都不爱出门。”
陈映晚点点头,走到柜台前看了眼今天的账目,便交给佑景整理。
柳翠云也闲了下来,两人坐在一起闲聊,陈映晚提起今早梅平跟自己说的消息,柳翠云一拍脑袋:“我今日也听说了,正想晚上告诉你呢!”
“这几天镇上不太平,恐怕生意也不好做。”
陈映晚点头:“先等等看,若是事态严重,咱们直接歇店。”
“正好再过几日就要开始播种了,地里也需要你们。”
柳翠云点点头,眼里难掩担忧。
然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第二天镇上就贴了告示,让大家最近格外小心,已经死了十多个人。
莫说凶手,连尸体都没找到。
陈映晚不放心店里的几个女子,干脆歇店给她们放假。
陈月宜和柳翠云开始播种辣椒种子。
几天过去,播种得差不多,正逢陆殷辞的生辰宴,陈映晚一早就穿戴整齐出发。
一路阴雨绵绵,陈映晚心里一阵阵的乱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到落桐院时,陆殷辞等候已久,见陈映晚脸色有些难看,免不了问一句。
陈映晚摇摇头:“没什么。”
今天是陆殷辞生辰宴,她总不能说些预感不好的不吉祥话。
陈映晚推着陆殷辞往前院去,这次宿荣也来了,只是和上次不同,他半佝偻着腰背,远没有上一次的意气风发。
看来虽然保下了命,这段日子他过得也不怎么样。
宿荣独自上前来:“三叔要事缠身,等会儿才能到,陆大少爷莫怪。”
听着宿荣的语气,似乎也沉稳了许多。
陆殷辞似笑非笑:“宿三爷是大忙人,不来也没情有可原。”
宿荣神色复杂地抬眼看了陆殷辞一眼,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
酒过三巡,宿三爷才姗姗来迟,而他一进门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只因为他眉头紧锁,似乎得知了什么天大的噩耗。
他快步走到陆殷辞面前,拍了拍陆殷辞的肩膀,神色紧绷:“辞哥儿,我刚收到的消息,边疆起了战事。”
“你二叔身负重伤,至于煦哥儿……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