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明青花高足杯的破绽自然是有的。
但现场是几乎不可能被看出来的。
否则，今天的组织方也不可能如此的自信了。
不过，他们没想到今天来了个搅屎棍。
来了个学过十五年做假古董的人。
这还不算完，这家伙还开过五六年古董店，盗过二十七年的墓。
经手过数以万计的如假包换的金石、瓷器等。
而且，他还不是挖出来就卖了。
而是一件件都是亲自双手给盘熟了，在亲自组个类似今晚这样的会给拍了。
所以，古董这个行当里只要是人做出来的东西。
他只要看几眼，再上手掂一掂，摸一摸。
一切，都会原形毕露。
不过，他有这么大能耐，却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因为，谁能想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帅气小伙能有如此丰富的古董行经历呢！
现场人虽众多，却无人在乎顾西北。
无人在乎顾西北，是今晚组织方最大的错。
但，这能怪组织方么？
他们其实是做好了充分的功课了，对古茂源是研究的透透的。
可谁特么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钻出了一个所谓“小顾爷”呢？
17号拍品一上桌，拍卖师大声一句，“17号，明宣德青花云龙纹高足杯，底价980万！”
“嚯！”现场一阵欢呼啊！
讲真，底价定的不高！
不但不高，甚至都有点低了！
“请举牌！”
拍卖师这话一说完，那是瞬间跟弹簧一样就有人举牌了。
“980万！”
“一千万！”直接有人把价格飙到八位数了。
“1010万！”
“1030万！”
“1100万！”
……
“1400万！”
不到一分钟，现场的这些托竟然自嗨起来，把价格直接先给托到了1400万了！
这都没给古茂源举牌的机会的！
顾西北和古茂源那是面面相觑，是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啊！
好家伙！这组织方是明摆着是以为吃定了古茂源，所以一开始就快速抬价，让古茂源没有机会报低价。
难怪这一开始的起拍价开的不高呢！
都是套路啊！
不过，对方那是专业的，经验老道的。
价格到了1400万，速度就缓了下来。
因为1400万是道槛了。
这件明宣德的青花高足杯，市场价大概在1800万到2000万之间。
如果在算上七七八八的费用，公开市场买这件东西的成本大概在2300万左右。
而野拍求的就是划算，便宜。
所以一般野拍这件东西1600万以内都是划算的。
超过了，就需要掂量了。
所以1400万是个槛，组织方留着200万左右的空间余地在周旋。
别杀的太狠，鸡飞蛋打了！
所以，1400万的牌子一举，现场顿时就安静了。
拍卖师嘴里不停的喊着，“1400万！还有哪位老板要加一手？”
“17号拍品，是很难得的明宣德青花，如此漂亮的品相，市场上是很难找的。相请不如偶遇！如果喜欢，就不要犹豫……”
这拍卖师说的每一句，古茂源现在听来，都清楚是为自己设计的。
每一句话都能说到自己的心坎里去！
“还好啊，今晚带着顾西北了！”
这是古茂源心里的话！
他感慨不已！
不禁发现，自己混了这么多年古董行，怎么以前没发现这行的水是这么的深呢？
拍卖师嘴里不停念叨着。
“1400万一次！”
“1400万两次！还有哪位老板要加一手！一手只要一万！不如试一试，万一就是这一万您就捡到宝了呢？”
顾西北是默默观察着现场。
虽然拍卖师说话的时候是看着众人的，但其实他的眼里只有古茂源。
而其他人虽然是看中拍卖师的。
其实眼角的余光也都在古茂源身上。
但是古茂源就是不举牌！
这急的现场众人啊，恨不得都转过头盯着古茂源看了。
但，他们还是专业的！
都演的挺像那么回事！
最后拍卖师无奈，只好把他手上的小锤在桌子上重重一拍。
“17号拍品明宣德青花云龙纹高足杯，1400万成交！”
“嚯！这算是捡个小漏吧？”
“啊哈哈！大家都怎么了？今晚这么保守呢？”
……
现场的托还在演。
各种话术引导着今晚的老鸭下场。
对他们来说，17号只是其中之一，只是个开始，今晚的重点是23号。
属实不行，后面还有33、37呢！
不过，古茂源是不禁抬手看他的手表，似乎很着急。
而他一看时间，场上速度就快了起来。
甚至，19、20、21连着三件都流拍了。
然后三手拍完22号，就直接上了23号。
23号拍品，拍卖师那是隆重介绍啊！
“23号拍品，明永乐青花折枝花果纹梅瓶！”
“这件梅瓶，是典型的明朝御窑青花瓷！他是典型的苏麻离青料，着色沉稳，发色浓丽，品质极高……”
拍卖师垫了一堆话，方才举手大声道，“各位老板，经典永流传，切不可错过哦！”
“23号拍品，明永乐青花折枝花果纹梅瓶，底价1800万！”
“嚯！”又是一阵轰然。
虽说是演的吧，但人家演的真好。
一点都不做作。
1800万的底价，的确不高。
这件明永乐的青花，市场价肯定三千万往上的。
不过，这次很奇怪，拍卖师说出，“请举牌！”
现场却没人动了！
拍卖师眼光扫了一圈，最后还是忍不住落在了古茂源的身上。
不过，他见古茂源没动，就快速移开目光落在了其他人身上。
他这目光一转移，落到谁，谁就跟着举牌了。
“1800万！”
“这位老板1800万！其他老板”
“1810万！”
……
顾西北看的清楚，组织方经过17号拍品的失败后，直接调整策略了。
23号拍品一开始是故意没抢第一手，想要让给古茂源。
奈何这家伙没动。
所以，拍卖师就让现场的托继续往下托。
但是呢，现场举牌的速度明显比17号慢多了！
对方，还是在等古茂源呢！
以为古茂源还在观察，想一口价就定死了！
直到现场价格喊到1980万的时候，现场又突然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