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霄的脸色有几分阴沉。
看样子，江远山往他身边安插了人。
虽然消息略有滞后，但他还是很不满。
他不喜欢这种生活被人窥探的感觉。
即便这个人是……
“我是你爸！”电话那边的江远山瞬间震怒，“你的命和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知道你的行踪怎么了！”
江御霄没有说话。
江远山道：“你现在回来，回家住。”
“不。”
江御霄直截了当地拒绝。
他早就不习惯和江远山住在一起了。
大部分时候，他只是回江家庄园吃饭，不出差的时候，他住，也只会住在自己市中心的公寓里。
“江御霄！”江远山登时震怒，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旁边劝了劝，他深呼吸一口气，道，“那明天，明天你回来吃饭。”
江御霄声音微冷，道：“我妈醒了吗？”
“还没有。”江远山没好气道。
“苏诗悦在我们家？”江御霄又道。
江远山登时拧眉。
见江远山没有说话，江御霄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每一次，江远山让他回家，不是因为白雅薇想他了，就是因为苏诗悦在。
既然现在白雅薇还昏迷不醒，那便只剩下第二个可能了。
见江远山还未说话，江御霄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江御霄和江远山打电话的时候，乔瑞宁还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然而她的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来。
“萧总？”
乔瑞宁微微挑眉。
“您怎么会来这里？”
“乔小姐。”萧瑾和乔瑞宁打了个招呼。
然后，他抬头看向手术室，道：“进去多久了？”
“快四个小时了。”乔瑞宁看了一眼时间，下意识回答道。
而后，她才挑眉道：“萧总认识文旭？”
她忽然想起来，她上一次，好像也在这个医院看到了萧瑾。
萧瑾微微抿唇，他还未回答，江御霄就已经挂断了电话，从走廊那边过来。
“江总。”
萧瑾回身，看到了他。
江御霄神容清冷，淡淡点头。
他站在乔瑞宁的身边，然后才淡淡道：“萧总。”
萧瑾的目光重新落回了乔瑞宁身上。
“我刚刚给乔小姐打了几个电话……”
乔瑞宁微微抿唇，道：“抱歉，我的手机没电了，萧总是有什么急事吗？”
萧瑾轻轻摇头，又往手术室看了一眼。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下来，大门打开，有人推着床出来。
萧瑾先乔瑞宁一步，走到了床边，问道：“怎么样了？”
护士没有抬头，只匆匆道：“暂时保住了生命，但是各项体征指标还不稳定，让开！让开！”
床上的程文旭盖着一张白被单，双眼紧闭，脸色惨白。
萧瑾被护士推开，站在了墙边。
乔瑞宁跟着护士和医生一起把程文旭送到了病房里。
萧瑾也跟着一起往前走。
“萧总。”
江御霄在后面叫住了他。
“萧总看起来很着急？”
见萧瑾回头，他嘴角轻弯，笑道。
只是眸子里却还是一派清冷。
萧瑾温柔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和程先生有一个很重要的合作，但是却忽然联系不上他了。”
江御霄微微扬眉，但是却什么都没说。
萧瑾道：“既然程先生醒了，那我就放心了，我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忙，麻烦江总转告乔小姐一声，等程先生醒了，麻烦回一下我的消息。”
江御霄淡淡道：“等程文旭醒了，我会告诉他的。”
江御霄这话的意思，他就是会一直陪着乔瑞宁，直到程文旭醒来。
萧瑾眉头轻跳。
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刚刚他过来的时候太匆忙，所以有些事情没太在意。
现在转念一想，刚刚乔瑞宁和江御霄穿的……特别像情侣装。
而且，刚刚江御霄站在乔瑞宁身边的动作，也十分自然。
萧瑾温柔浅笑，“江总这是……好事将近？”
江御霄对乔瑞宁的喜欢，萧瑾早看在了眼里。
江御霄道：“到时候会邀请萧总的。”
萧瑾微微颔首，然后道：“那就麻烦江总转告了，我就先回去了。”
萧瑾说完，就往外走。
路过程文旭的病房的时候，他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
程文旭的床边还围绕着很多人，医生和乔瑞宁站在一起，在讨论些什么。
路过病房门口的时候，萧瑾的脚步明显放慢了几分。
但是他却没有停留，径直往前走去。
江御霄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萧瑾离开的背影。
病房里，乔瑞宁喊了他一声，“江御霄。”
他回头，朝她轻浅弯唇。
她快步朝他走了过来，“你明天是不是还有会？要不你先回去吧。”
之前在南城的时候，她听到江御霄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于明天的会议的。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我陪着你。”江御霄的声音不容置喙。
乔瑞宁本来还想再劝一劝他，但是他却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在凳子上坐下。
“乔瑞宁，我想陪着你。”
“好。”
既然江御霄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继续推辞。
病床上，程文旭还在昏睡着。
乔瑞宁靠着江御霄的肩膀，看着程文旭。
江御霄身上的味道让乔瑞宁十分安心，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江御霄垂眸看了她一眼，听着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他的嘴角也缓缓上扬。
程文旭睡了很长时间。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光怪陆离，他和瑞宁一会儿还是小孩子，每天都在一起跑到后山上去玩。
那些夏日的风里，只有他和他的瑞宁。
一会儿，瑞宁又成为泰大那个风云人物，被无数人看到她熠熠生光的样子。
他被埋没在人群之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瑞宁站在江御霄身边。
他朝瑞宁伸出手去，瑞宁却道：“文旭，我和江御霄谈恋爱了。”
瑞宁的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
她说：“程文旭，从前的事情，我都忘了。”
程文旭猛地从梦中惊醒。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做梦。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在椅子上坐着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