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的话,岳非和常从戎都是一怔。
“老板,你的意思是有人给你钱,让你给她拿吃的?”岳非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是啊,那个人每个月都会给我转账一千块钱,老周媳妇上我这拿啥东西,都从那个钱里面扣,我虽然没能力养活她,但人家给的这个钱,我可是一分都没贪,都给记着账呢,还有她吃的东西,不是我不给拿别的吃的,是老周媳妇除了面包牛奶,别的啥都不要啊!”
“那你知道给你转账的这个人是谁吗?”岳非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整的我的电话,加的我的微信,跟我说了这个事儿,要了银行卡号之后,就再没联系过,就是每个月给我转账!这人我估摸着,应该是老周家的啥亲戚,要不谁现在还有这个好心啊?不图名不图利的!”
“老板,能不能把他给你转账的记录给我看看啊?”岳非问道。
男人神情一紧,“你们到底是干啥的啊?要我这记录干啥啊?”男人打量着岳非问道。
岳非掏出自己的证件展示给了男人,“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的!”
“哎呀,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现在给你找!”男人说着,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手机银行。
男人将手机展示给岳非,“喏,警察同志,这就是转账记录,都是每个月的3号,固定的日子,固定的时间!”
岳非拿过男人的手机,用自己的手机将转账记录拍了下来,记录了男人的银行卡号,将手机还给了男人。
“行,老板,谢谢你啊!”岳非说道。
男人有些紧张的接过手机,“那个,警察同志,是不是这老周家有啥事儿啊?还是这钱有啥问题啊?我可啥也不知道啊,要是有问题的话,我马上就把这卡停了,我不收了!”
“老板,这个高玉洁怪可怜的,不要紧,这钱他要还给你转,你就收着!”岳非说道。
男人摆了摆手,“警察同志,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钱我不收了,但是老周媳妇要是来,不就面包,牛奶嘛,我自己节省点儿,也就出来了,一盒烟的事儿!”
“没事儿,老板,我们呢就是来走访一下情况,跟这钱也没啥关系,以后这个高玉洁还得麻烦你多照顾着,要是那个人还给你钱,你就收着!”岳非说道。
男人点了点头,“管咋地也是邻里邻居的住着,要是条件允许,我也就都管了!”
“嗯,都理解,现在大家生活也都不容易!对了,老板,你一直在这边开店,有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去老周家啊?”岳非问道。
男人思索片刻,“除了社区的人偶尔来一趟,没看到谁上他家去啊!”
岳非点了点头,“老板,他家是多少号?我们过去看看!”
“就前边没多远,门口有棵榆树,一楼右边那家!”男人指着自己身后的方向回道。
“那行,老板,你先忙着,我们过去看看!”岳非说道。
从便利店出来,顺着男人指的方向,岳非和常从戎来到了高玉洁的家。
走进院子,从窗户的样式上看,这栋二层的小楼被分成了四家,一楼两家,二楼两家,只是看另外三家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人住了。
岳非和常从戎上前敲了敲门,等了许久,并没有人回应。
两人互视一眼,岳非推门走了进去。
房子里的陈设很简单,没有多少像样的家具,并没有想象中的杂乱,反而是摆放的都还算整齐,只是很久没有擦拭,落满了灰尘。
正对房门的墙上挂着一张三人的合影,一进门就能看到。
岳非看着墙上挂着的照片,不禁心中泛起一阵波澜。
照片里,一男一女中间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女人笑得温婉,男人站的挺拔,中间的男孩虽还有些稚气未脱,但面容清秀帅气,而且个子已经快赶上身旁的男人了。
“非哥,这照片上的周志成看上去比毕业合影上的小了点儿啊?”常从戎说道。
岳非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多好的一家人啊,怎么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了呢?你说这要是周志成没出事儿,上了大学,现在他们这一家得是多让人羡慕的一家啊!”
常从戎也叹了口气,“这周志成他爸妈长得都挺好,尤其他妈,这谁能想到她竟然会成现在的样子!”
两人正感慨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两人连忙转头查看。
来人推门进了屋,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女人看到岳非和常从戎,明显一怔。
“你们是?”女人问道。
“我们是滨海市公安局的!”说着,岳非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女人看了看岳非手里的证件,“是警察同志啊,我是石门社区的网格员,我姓祁,祁国芳,他们都管我叫祁大姐!”
“祁大姐,您好!”岳非伸手跟对方握了握手,“我姓岳,这位是我同事,姓常!”
“岳警官,常警官,你们来这是有事儿啊?”祁大姐问道。
岳非点了点头,“祁大姐,你这是来干啥啊?”
“来看看高玉洁,这家啥情况你们都知道吧?这老周没了,高玉洁又这么疯疯癫癫的,我们得经常过来瞅一眼!”祁大姐说道。
“真是辛苦你们了!”岳非说道。
祁大姐摆了摆手,“没啥,这干基层工作嘛,都是这些事儿,你们来是有啥事儿啊?”
“我们有个案子,过来了解了解情况!”岳非回道,“祁大姐,这高玉洁现在已经都这样了,不能给送到专门的医院去吗?”
祁大姐叹了口气,“之前也想过,但执行有困难,一个是经费问题,再一个,送不走啊,送去了就不吃不喝,找个机会就跑回来!”
“祁大姐,那送不走也得经管经管啊?这大夏天的,我看她还穿个大棉袄呢啊?”常从戎说道。
祁大姐脸色微红,“不是不经管啊,脱不下来啊,你们不知道,她穿的,是她们家老周的棉袄,谁也脱不下来,一要给她脱,就又挠又咬的,可能你们还没注意,她里面穿的是她儿子的衣服!”
听到祁大姐的话,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记重锤,重重的砸在了岳非和常从戎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