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二叔那边的雷管已经引爆,爆炸的瞬间带着火光一闪,响声震耳欲聋,脚下都明显感觉一颤。
我现在也来不及去往二叔那边看,手里攥着螺纹钢撬棍,猛地转回身朝着段马龙的脑袋扎下去。
但由于段马龙从后面抓着我的衣领太紧,没有完全转过身,角度出现了严重偏差,撬棍的扁头扎进了段马龙肩膀的锁骨上,从背后扎了个对穿。
等我再想把撬棍拔出来的时候,撬棍的扁头却好巧不巧的卡在了段马龙的肩膀锁骨上,任凭我怎么使劲都拔不出来。
段马龙也根本没有痛感,还貌似看出了我的恐惧和惊慌,一只手拿着引线燃烧的雷管,另一只手更加用力的抓着我的衣领死死不放,发出‘嘎嘎嘎’的狞笑声。
“姜守……”
孙反帝看出了我这边处境危急,慌忙的朝我这边冲过来。
“妈的!别过来,跑远点!”我急忙怒吼着制止他。
段马龙是从引线中间点燃的雷管,眼看着火星就要燃烧到底,根本来不及了,孙反帝现在过来毫无意义,只会再多搭上一条命。
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一起被炸成肉碎!
“兄弟……”
在我的这声怒吼中,孙反帝猛地刹住脚步,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望着我这边,歇斯底的呐喊声带着绝望的悲愤。
雷管引线燃烧的‘嗤嗤’声已经到了我的耳边,像是死神的低语,火药味跟着直冲鼻腔,我想这种粉身碎骨的死法,应该……不会很疼吧?
但即便只剩最后一秒钟,我也没有放弃求生,潜意识的松开撬棍,猛地扯开衣领的两颗扣子,身子跟着往下一缩。
因为段马龙的个子高,从后面拽着我的衣领的手臂僵直,我身子往下这么一缩,竟还真的来了个金蝉脱壳,光着上身挣脱了魔爪,然后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躲在了鎏金棺的侧面。
这整套动作连贯丝滑,比泥鳅还要滑溜。
我也不确定这么丝滑的金蝉脱壳能不能保住一命。
就感觉我在成功金蝉脱壳的同一瞬间,耳边传来‘轰’的一声炸响,爆炸的冲击波带着热浪,震得鎏金棺向后移位,棺盖都被掀翻,斜着‘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我更是被震得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翻腾,耳边嗡嗡作响,头昏脑涨的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模糊,只能感觉到无数的碎石和血肉碎块噼里啪啦的砸在旁边金银双棺上。
“姜守……姜守……”
“我操他祖宗啊!完了……这回完了……全完了……”
“我的兄弟啊……”
孙反帝带着嘶吼的哭腔从远处传来,虽然我被震得耳鸣生疼,但还能隐约听到声音,这就代表着没死!
我想回应,但胸口就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几次张嘴尝试都没有力气应出声来。
这时又听到了二叔的声音,二叔刚才没有看到我这边的情况,但是听着孙反帝带着哭腔的嘶吼,他貌似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同样是带着不安,惊慌的怒问道:“老孙,什么情况?小守儿呢?”
孙反帝带着哭腔颤抖的喊道:“被……被一起……炸了……”
我离爆炸点那么近,别说是孙反帝,换做任何人也都以为我跟着段马龙一起被炸成肉碎了。
“啊!”
二叔慌得连他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都骂不出来了,带着破音的“啊”了一声,立马就朝着我这边狂奔过来。
看着爆炸地点一片碎肉的血腥狼藉,二叔噗通一声就瘫软在了地上,当悲伤达到顶点的时候,往往是说不出来话的,只是身子在克制不住的剧烈颤抖。
孙反帝也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不停重复的自责着:“都怪我……都怪我……”
他们只顾着伤心,以为我在这种爆破下,肯定是必死无疑,不留全尸了,所以也没再找一下。
其实我此时就在他们旁边,连半米远的距离都不到的鎏金棺侧面躺着。
不过话再说回来,要不是因为有这副鎏金棺,我恐怕是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想喊他们,但只能发出微弱的气息,又捡了颗碎石,在旁边的鎏金棺上敲了敲,发出‘铿铿’的声音。
正沉浸在痛苦与悲伤中的二叔和孙反帝猛地一听我在旁边发出的微弱气息和敲击出来的动静,还以为是从鎏金棺里传来的声音,直接虎躯一震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拿着手电筒朝着鎏金棺内照去。
刚才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了棺盖,棺内的情况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尽收眼底。
我躺在鎏金棺的侧面,就听孙反帝在看向棺内后,瞬间就惊呼了一声:“动了……在动……尸体是活的!”
尸体是活的?
这他娘的是什么话!
尸体是死的,活着的是我啊!
我可就在旁边躺着呢,你们就不能往棺外瞅一眼吗?
在孙反帝的一声惊呼下,他又把内心无处宣泄的悲愤转移到了棺内,手里拿着钢管,接着又咬牙怒骂了一声:“操他祖宗的,管你死的还是活的,老子捣烂你!给我兄弟报仇!”
铿铿铿……
我又拿着碎石在鎏金棺上敲了敲。
这次的动静要比刚才大。
这次也终于引起了二叔的注意,猛地把手电筒移到了棺外,正好光柱就照在了我的脸上,刺的我睁不开眼。
“守……小守……”
二叔看到我还活着,浑身巨震,激动的声音抖的不成调。
孙反帝带着悲愤,举着钢管正要往棺材里捅,突然听到二叔颤抖的喊着我的名字,立马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我操了个!没死!没死……兄弟你牛逼啊……”
孙反帝一时间激动的直有点语无伦次,伸手就要把我给扶起来。
“别动!先检查一下伤!”
二叔赶紧制止,又问我:“守儿,你现在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身上并没感觉有什么伤,就是被震得胸口憋着一口气,像是被一块石头压着喘不上气儿,头胀痛的厉害,感觉比上次从景德镇回来,路上出车祸撞的脑震荡还要严重,缓一缓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也就是我摇头的同时,我半边耳朵贴着鎏金棺,不确定是不是被爆炸震得出现了幻听,只感觉棺里有动静,像是什么东西呼噜噜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