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年瞥了一眼陆闻野身后病房里的场景,她说道:“我不是来找你的。”
陆闻野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见江栀年扭动了几下手腕。
随后,她笑眯眯地说了句,“怎么,是刚才摔的不够狠?”
陆闻野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还不让开?”
陆闻野的脚挪动了一下,而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在门口站的笔直,“你又想对徐琛做什么?”
他表情十分严肃,“你应该知道他们徐家的实力,被徐家人知道了,你以为你还能在港城活下去吗?”
江栀年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啊。”
陆闻野一怔,这个回答属实是让人难以预料。
“你无所谓,那你的家人呢,他们也随便吗?”
江栀年看着他,似笑非笑,“你们要是敢动他们,我真的会弄死你们的。”
周浔在一旁附和道:“这个你可别不信,她可狠了。”
陆闻野自然是不信的,也是不怕的。
见他还不让开,江栀年索性直接伸手将他推到了一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那只鬼果然是在这里。
它正扒在徐琛的后背上,两只手死死地掐着身下人的脖子。
但并没有对徐琛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只摸了几下感到几分凉意的脖子,没有什么窒息感。
他现在又看不上身上的鬼了。
不过徐琛还是害怕,他蜷缩在病床一角,眼睛慌乱地四处瞟着。
江栀年走过去,想要伸手去碰一下那只鬼的身体。
但鬼一见到她,迅速就闪到了病房的另一端,被长发遮住的一双眼睛十分警惕地盯着江栀年的方向看。
江栀年有些不解,它怎么看上去这么害怕她?
想了想,江栀年将主意打在了瑟瑟发抖的徐琛身上。
她走过去,弯腰,并伸手轻轻落在了徐琛的后背上,看似安抚道:“你是在害怕什么呀?是不是因为它?”
说着,江栀年伸出另外一只手,指向了鬼影所站的方向。
徐琛顺着望了过去,下一秒,他整个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啊啊啊鬼啊啊……”
尖叫声响彻整栋楼。
江栀年偏着头堵住了离他近的那只耳朵。
等徐琛的嗓子叫哑了,也叫累了,江栀年才说话。
“我有办法让它不再缠着你,你想不想试一试啊?”
闻言,徐琛看着江栀年,面露凶狠,“你给我滚,这一切肯定是你搞的鬼!”
江栀年却一副无辜的表情,“它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缠上你了,只不过你以前并没有注意。你仔细想一想,你身边真的没有灵异的事情发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栀年这番话带来的心理暗示,还是真的因为心里有鬼。
徐琛这么稍稍一想。
无数诡异的事件就接踵而至——
房间木板总会在半夜咯吱咯吱响。
其他房间会时不时传来一声响。
房间门会突然打开。
灯会忽闪忽闪。
还有……每天晚上他都会经历那么几次鬼压床,全都是梦里有个女的,一直压在他的身上,他推也推不开,喊也喊不出。
可是医生给出的理由是,临床上常见的一种睡眠瘫痪而已。
似乎还不够,江栀年继续说,“这段时间,你是不是经常身体不舒服,老是觉得胸口闷闷的?”
徐琛没说话。
因为这个真的被江栀年说中了。
徐琛也让家庭医生检查过,说是那种事情做多了,有点肾虚,停段时间再补补身体就可以了。
“我说对了,是不是?”江栀年说,“因为长时间被鬼缠身,你身上的阳气都要被吸干了,再不送鬼走,那你真的会变得非常非常虚,而且养不回来。”
[宿主,你怎么说得头头是道的,没看你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啊?]
[吓乱编的。]
[……]
对于徐琛这种人,最害怕的不就是自己不行吗!
那她就专门往这方面说。
徐琛终于有点动静了,“江栀年,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会找人弄死你的。”
“你相信我,我可以看见鬼。”
徐琛神情微动,他紧紧攥着被子,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那你能让它灰飞烟灭吗?!只要你能做,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系统,那只鬼值多少?]
[十万。]
“那我要一百万。”
徐琛:“你要饭呢。”
“……”
江栀年:“那就五百万吧。”
江栀年忽然有点担心徐琛会诈骗她。
“你让他们都出去,病房里就连我和你。”
徐琛便摆了下手,“闻野,你跟他们先出去。”
陆闻野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周浔直接推着他出去了。
江栀年起身,她走向角落里的那只鬼,还没开口,它就消失在了眼前。
她下意识转身往后看,却猛地对上了怨鬼那张惨白的、皮包骨的脸。
江栀年被吓了一个激灵,但手比脑子快,在它出现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她就伸手抓住了怨鬼的手腕。
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暗无天日的房间,穿着脏兮兮的白色长裙的女人跪坐在中间,满眼的绝望。
她很瘦,宽松的长裙穿在她的身上,像是挂在衣架上。
瘦骨嶙峋的,脸颊上的肉都凹陷了下去,凸显出骨头的形状。
江栀年的手忽的一空,怨鬼再次闪现到了徐琛的身上,张着嘴狠狠地咬着他的脖子。
徐琛只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身体。
江栀年说:“如果想要除掉恶鬼,那你必须告诉我她是谁,这样我才能找到弱点。”
徐琛试探地看着江栀年的眼睛,“你是真的想除鬼?我看他们都是直接拿什么木剑直接捅死鬼的。”
江栀年面不改色地问:“你看的是哪个道士?”
“电影里演的。”
江栀年张口就是:“那都是演戏的,保不了真。”
徐琛说:“她的名字我不记得了,反正是让人关在地下室里了。那个时候也没有个人提醒,我就忘记让人给她饭吃了。”
他说的很是轻巧,“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她已经饿死了。”说到这里,他摆了摆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第几天饿死的,反正是佣人一个月以后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