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但那只是如果，这本来就是一场戏。
“看来你也逃不出去了，只有结束才能结束。”
符栖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叶凝安凝眸，“什么结束？”
符栖栖没回答，只将竹筷插入盒饭正中央，起身拍拍屁股，“你去解决叛徒名单，我相信你。”
回旋镖终究是扎回了自己身上。
叶凝安问她：“那你呢？”
“我？”符栖栖抬眸笑了笑，她该去结束这一切的罪孽。
……
浮云道观。
温炎枫拿着一袋新到的菜种子蹲在田里，身后果果双手托着下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温叔叔，今天也会有很多人来山上吗？”
“当然了。”温炎枫哼唱着小曲，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放下菜种回头看向果果。
“地里的菜都不够吃了，你帮我给菜商打个电话，让他们送菜来，对了。”他打开草稿纸，“还有肉跟鱼。”
“哎，”果果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妈妈已经让人送来了。”
温炎枫诧异，“这么快，你妈果然是细心啊。”
自从海老爷子在网上又给浮云道观添了一把火以后，得来的结果就是——
浮云道观再次火了。
甚至比一百年前的还要火，人人上山来拜……符栖栖的石像，捐赠香火。
为了招待这些香客，温炎枫把菜地里的菜都薅光了，包括附近的野味，也差不多被打的干净。
这不，才早上七点多，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走上了台阶。
“听说浮云道观的观主特别灵，当初医院里的人就是她救的。”
“可不嘛，死了都能救过来咧。”
“我一个邻居断腿了一直不见好，你猜怎么着，好家伙，来这里拜了观主，回去第二天都能下地了！”
“生病了也能治？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我就来看看能不能让我儿子靠谱点，给我生个孙子或孙女，你们说的也太离奇了。”
“你是不是傻呀，说着是治病，其实啊，保不准就是中邪呢，医院能治的还是去医院的哦。”
“哇，那观主绝对是神仙降世啊。”
“可不。”
隐在人群中，戴着帽子口罩往上走的符栖栖：“……”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居然都成为神仙了。
始终没有屏蔽听感的符栖栖摸了摸耳朵，看向终于到达的浮云道观，敞开的大门正对的便是她那座石像。
好些个人虔诚的对着她的石像叩拜……
浮云道观的附近是南沙村，先前未曾发现的很多都逐渐清晰。
钱永祥喝了一杯提神醒脑茶，到前边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鹤立鸡群”的那个人。
口罩是没戴了，正蹲在角落里拿着一根胡萝卜在啃。
钱永祥看了一圈周围，若无其事的朝符栖栖走去，拿了个小板凳在她旁边坐下，刚坐下。
一根胡萝卜递到眼前，“给你，吃不吃？”
“吃。”钱永祥一把老骨头了，还陪着她在这啃胡萝卜，他叹了口气问：“你回来很久了？”
符栖栖看着还在虔诚求愿的人们，“嗯”了一声，“挺有意思的，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听人们的愿望。”
“那你要帮他们实现愿望吗？”
这个问题，隔了一会之后符栖栖才回答，“我能做到的范围内，会的吧，他们是真心的。”
能那么早就动身，爬山到浮云道观的人，她愿意帮助他们实现力所能及的愿望。
钱永祥握着半根胡萝卜，侧目笑着说：“我一猜就是，你这次回来……变了很多。”
他想到了那次天雷出现，被隐瞒的一些过往。
此刻，符栖栖才意识到，他确实知道一些事情。
但是他不能说。
总归是即将会得知的真相，所以符栖栖也不想为难他。
想要改变如今的僵局，唯有斩杀黑衣男子这一条路。
只有一切结束了，方才可以得到完整解决。
钱永祥见她沉默，自己也沉思了一会，“这次回来准备什么时候走？”
符栖栖忽然抬手，她手中多出了很厚很厚的黄符。
“这里什么功能效果的都有，若是与此有关的自然有用，日后每次有人来你便给他们一张。”
钱永祥看着那些至少能用三个月的黄符，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安，但他还是接了过来。
“我走了。”
钱永祥一怔，“观主，你不留下吃顿饭……”
“不了。”符栖栖并未回头，出声打断他，“下次见面，或许是不一样的场景，感觉。”
看着她孤寂的背影，即将转过大门。
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钱永祥追了上去，因为他感觉不追上来，可能会后悔此刻的沉默。
“观主，马上过年了，我们等你回来？”钱永祥状似不经意地问，苍老的声音略微发颤。
符栖栖脚步微顿，背对着他说了一句，“好，记得挂上灯笼，贴上对联，年得好好过啊。”
随后便挥了挥手，这次钱永祥没有再追上去。
只用那双犀利的双眼看向上天，“还真是不公平啊。”
命格……
有些人厌恶自己的命格太普通，殊不知有太多人羡慕ta的普通人生。
实则，平稳，普通的人生，才是世间最难的事。
……
“如今浮云道观辉煌再现，我也可以放心了。”
山路崎岖，符栖栖特意绕了没人会走的小路。
“下一步要怎么做？”电话那边，白擎苍站在廊道尽头，对面房间里是二长老跟局促的白泽凯。
“叶凝安回去会找你的。”她道。
“好。”分明是好消息，白擎苍语气却并未轻松，“说到底，我们总是在问你该怎么做，却没人告诉你该如何去做。”
对于这点白擎苍是愧疚的，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早早拜师。
不然他也许能帮符栖栖分担一些，她承受的担子太重了。
彼时，符栖栖刚捏出一张闪现符，以灵力写出陈娟老家的村庄名字。
无名山扩含太多，没有办法准确定位。
闻此一言，她挑眉一笑，“不，我有的。”
师父，她的师父还有曾经所有的家人，都在引领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这便是她坚持至此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