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绫之脸色一沉,那晚她喝醉了,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可是礼礼这两天那些反常和试探,都证明着所言不虚,也让她终于明白礼礼反常的原因。
苏绫之愧疚道:“抱歉,那晚我喝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我找他说说去,带他当面给裴总赔礼道歉。”
“打人是一回事,你男朋友不会有暴力倾向吧?”
“不会。”苏绫之反问了她一句,“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姚秘回道:“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阿序想送你回去,在路上碰见了你男朋友,就打了起来。”
苏绫之眉头一蹙。
可第二天,她并没有发现礼礼身上有伤。
她问道:“那他们有说什么吗?”
姚秘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
苏绫之不禁心存疑虑,“裴总是你男朋友,他为什么不先送你回去?我记得当初是你和沈助两个人先喝醉。”
姚秘语塞住,一时回答不上来,忙找补了一句:“我不想公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当然不会那么做。”
可……
苏绫之没再多说什么。
回去后,她便给傅胤礼发了一条消息。
【今晚回哪?】
在公寓里等了他很久,到十一点半的时候,他才回了消息,【在沪城,出差一周,照顾好自己。】
看到信息,苏绫之脸色沉了下来。
一有事找他,他就出差,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为之。
苏绫之走到落地窗前,静默地凝视着京市的夜色,思量了一会,找到裴序微信,编辑了一段文字,替礼礼道了一声歉。
不过一会,那头回道:【事情与你无关,不必放在心上】
苏绫之正要回复,一条消息便冒出了屏幕。
【离开他吧,他不适合你】
苏绫之顿住,盯着这条消息,迟迟不做任何回复。
她放下了手机,眼眸沉沉地看向了窗外,目光漫漶得没有任何落脚点。
离开,是不可能的。
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管未来发生任何事,他们都必须共同面对和改变。
原本她还是对礼礼有偏见的,可看到裴序发给她的这句话后,让她顿时清醒了过来。
因为误会打人,以礼礼对她的占有欲,会做这种事情也不足为奇,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么吃醋了,定是裴序做了什么事,或者说了话引起什么误会激怒了他。
她不能凭姚秘片面之词,就给礼礼定下“死罪”。
……
不到一周,傅胤礼便才回来了。
苏绫之亲自去接的机。
一回到璟园,外面落下今天第一场雪,如鹅毛纷纷扬扬,温柔轻盈旋转,停落在树梢、地面。
沙发上拥吻的二人被这场安静的雪打断,傅胤礼无奈地随着苏绫之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分别有一段时间,连接个吻都能分心……
他将她的头掰转回来,声音温沉强势,“雪有什么好看的,只准看我。”
京市每年都会下雪,今年初雪却来得迟,对于苏绫之来说,他们在一起后共同见证的每个初次,都意义非凡。
苏绫之目光落在那双深邃的眉宇上,嘴角轻抿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傅胤礼却趁势扣着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让她只专注于二人之事,却又被她挣脱了开来。
苏绫之撑在他的身上,对他道:“我们去看雪好不好?”
傅胤礼眼眸划过一抹宠溺之色,按捺住重逢的喜悦,给她披上了一件厚大衣,搂着她一起出了门。
二人站在雪下,背影像是一幅温馨照人的画。
苏绫之抬手接住了雪花,看它在手里融化,“礼礼,我跳支舞给你看,要不要?”
她转眸对上了他的目光,弯翘的睫毛上停落了雪,衬托得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格外云润动人。
“好。”傅胤礼点头。
苏绫之和他拉开了距离,足尖点在新雪上,和着心里的旋律起舞,撞碎寂静。
漫天雪花给她伴舞,院子里红梅点缀,格外的动人。
她抬眸对上他的目光时,眼神里充满着对他的爱意,像雪一样晶莹无暇。
目光碰撞间,似扯出了数缕暧昧的丝线,傅胤礼下意识滚了滚喉结,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看她舞姿轻盈灵动,手臂划动出优美的弧度,和初见她时的模样逐渐重合。
与初见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只为他一人而跳。
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苏绫之舞步停住,在他炙热的目光下不免害羞了起来,干脆朝他跳了过去,一把圈住了他的脖颈。
傅胤礼抬手搂住她的腰肢,看着她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眼眸流转间,他声音温柔道:“很美。”
说着,他便吻住了她的唇。
很温情的一个吻,像森林里初雪融化,层层暖意包裹着她。
苏绫之笑了笑。
她很清楚,当初傅胤礼看上她,就是因为她的舞蹈。
“你是不是很喜欢看别人跳芭蕾?”
“只喜欢看你跳。”
苏绫之存疑,“真的?”
傅胤礼应声:“只看过你跳。”
“那以后,你会不会因为别人跳芭蕾舞很好看、就对她一见钟情?”
傅胤礼被她这娇嗔的话逗笑,低声轻哄:“没有人比我的宝贝勾人。”
苏绫之努唇,“你每次都不会遮掩你对我的占有欲,想要把我绑在你的身边,可是,我想问你,你会始终如一地爱我吗,你的条件,看上你的人不在少数,你能禁得住诱惑吗?”
“三十年里,我只有你,我们的感情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还怀疑什么?”
“那你又在误会什么呢?”话到正题,苏绫之神色严肃了些,“为什么打人?我想听你的实话。”
傅胤礼眉头不禁一蹙,没想到她会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给一颗甜枣,再给一巴掌?”
“我只是想知道那晚庆功宴到底发生了什么,别人的话我不信,我只信你。”
傅胤礼避开了她的目光。
想来定是裴序告诉了她什么,才会这么问。
以“误会”来搪塞,他可真有能耐。
小姑娘一张白皙的脸被冻得通红,他若无其事地扫了扫她发上的雪,带着她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