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李父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可谓是非常淡定。
“放心吧,绝对不逼着你收的。”
“你要是不收的话,正好还给我留着呢,反正我收入门下之后,你也得帮着教,跑不了你的。”
“哈哈哈,老师原来都已经思量好了,看来我这始终都逃脱不了啊。”
“嗯,自你喝了这壶酒开始,这个担子你就已经卸不下来了,老老实实地扛着吧。”
其实苏静怀大概也已经猜到了这个酒的来源和出处,只是装傻得当作不知道。
不过是一个学生罢了,又不是旁的,倒也没有那么可怕。
至于以后收不收弟子,还得看他的表现再说,不然他是谁的外孙都没用。
李父确定好兰儿的先生后,就开始为弟子以后的教学生活开始铺路。
除了给女儿去信简单说了几句,他还让人给贾赦、贾政两兄弟分别去了信,把自己的安排都给交代好,还阐述清楚苏静怀的学识渊博和资历深厚,表明他给兰儿当老师已经屈才了,让他们好生对待着些。
尤其特意说明了他的至纯至孝之举,就盼着贾赦和贾政能够睁大眼睛看仔细,免得以后作死找罪受。
贾赦之前便已经从兰儿那里知道了些许,也算是早有心理准备,现下对李父的安排比较满意。
“不错,能找个国子监的老师过来教兰儿,李祭酒那边儿也算是下足了功夫啦。”
“到底是外祖,还是很知道出人出力的,做到这个份儿上倒也足够了。”
“林之孝,帮我准备一份儿拜师礼,等着兰儿的先生来了就送过去。”
林之孝赶紧应着,下去之后准备了一份规格很高的拜师礼,争取把自家老爷的满意充分地表达出来。
贾政那边儿虽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些许风声,但也没想到李祭酒竟然敢真的绕过自己,直接自作主张地把兰儿的先生定了下来。
他自从收到信之后,脸色就开始变得不好,等到看完信之后,脸色更是臭得不行。
李祭酒眼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他觉得李祭酒做得太过分了,怎么说自己都是兰儿的祖父。
有什么事情,不都应该提前跟自己商量才对嘛。
结果兰儿启蒙和读书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半点儿都不跟自己商量,他一个人就直接拍板子决定了,现在不过是来信通知自己一声罢了。
这一举动,把贾政气得不行。
但是他再是气恼也没用,李祭酒不听他的,他又没胆子写信去给自己讨个“公道”回来。
所以贾政气了半天,才算彻底看清了事实。
让人把赖大找来吩咐道:“让人给兰儿收拾个书房出来,李祭酒那边给他请了老师,以后他就要开始念书了。”
赖大看着他的脸色,小心地应了是。
贾政见自己干涉不了兰儿的念书,便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宝玉。
于是朝着赖大问道:“宝玉那边儿启蒙的东西可是学完了?老太太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他请个先生过来念书?”
赖大也不太了解其中的内情,但是看着他的脸色不好,嘴上便换了一个说法:“听说启蒙的东西学得七七八八了,老太太也预备着寻摸一个好些的先生呢,就是可惜还没有寻到。”
贾政听见这话,心里才算畅快了不少,“嗯,他知道上进就好。”
“你多打发些人出去,好好探访一下有没有好些的老师,到时候咱们也好把人恭恭敬敬地请了来。”
赖大:“是,老爷,我马上安排人去四处打听着。”
贾政见他走后,心里又思忖了片刻,觉得光靠下人打听到底有些不靠谱,就派人去把清客相公们请了过来。
等着单聘任、詹光、程日兴等人进来后,贾政和他们简单交流几句,就把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
“你们可知道有什么学识渊博的先生吗?最近打算给我那个孽子请位先生回来好好教教他,好歹让他多少学些字在肚子里,出去也省得惹人笑话。”
“世公哪里的话,依世兄的良玉之资来说,读书识字不过是易如反掌,怕是连金榜题名都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的。”
“单兄这话说得对,世兄的资质非凡,肯定能够出人头地,一鸣惊人的。”
一旁的程日兴想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要说别的,我可能知道的有限,但要是说起教书先生来的话,我倒还真的知道一位。”
“他曾在国子监担任过老师,学问是顶顶好的,只是为人过于正直,被几个调皮不懂事的学生气了一顿,这才离开国子监准备出来坐馆。”
贾政听着此人刚强正直,不会偏私,很是满意地点头,觉得宝玉就该着个这样的先生来教才是。
便继续追问他,“这位先生高龄几何?”
程日兴却摸了摸鼻子,“世翁,这位先生别的倒还好,就是年轻气盛些,现如今不过而立之年。”
贾政一听年纪这么小,就觉得此人不合适了。毕竟宝玉性情浮泛,就需要有个踏实稳重的先生,才好引着他改改性格。
此人年纪太小,自己还都不够沉稳呢,又怎么能够引导宝玉改正呢。
“不好不好,这位年纪太小了些,还有年纪稍微大些的吗?”
这时另一位相公开口说道:“世翁,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之前隐约听人说起过,好像有位先生要告老还乡,大约是耳顺之年,这个可满足政公的要求?”
贾政满意点头,“听着很是不错,劳驾帮我仔细打听一番?”
那位相公恭敬应着,“我一定尽全力帮您打听清楚。”
要说贾政为了给贾宝玉寻找到一个好的读书先生,也算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一边儿等着下面的人把那位先生的情况打听出来,一边儿嘱托王夫人准备礼物,方便后面正式去把人家请来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