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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章和那小丫头的事,勾勾缠缠有个十几年,老太太其实对内情并不明晰。

好不容易等到孙儿醒来,朝云轩又起火,的确有些力不从心。

摆摆手道:“此事便由你对三郎说吧。”

国公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送了她们母子二人出去,便叫谢云章坐下来,将自己早就编排好,且叫人记下的假话说了:

“你那新妇可不是什么本分的良家女,早些年是你院里伺候的丫鬟,几次勾引你不成,便叫我撵出去了。”

“她本在外头嫁了人,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又与你勾勾缠缠,和前头那个夫婿和离,如今要来改嫁你。”

这话七分真、三分假,饶是谢云章敏锐,且对眼前妇人设防,一时也没听出什么破绽。

“主母的意思是,我的婚期将近,而新妇是个二嫁女。”

“是啊,”贵妇人说到此处,真心慨叹,“你年少登科,极得圣上器重,却偏偏栽在这女人身上,什么高门贵女都瞧不上,偏要娶这一个二嫁妇!”

“这桩婚事家中老太太、老爷,还有我,我们都是不允的,架不住你被那妖精迷昏了头,以断绝关系作要挟,我们才不得不点头!”

若说接受自己的身份,不算什么难事。

那么眼下这个将过门的妻子,便让谢云章久久难以释怀。

他竟要娶一个二嫁女?

究竟昏头到什么地步,才叫他行事荒唐至此?

当夜,老太太派了新的嬷嬷过来管事。

他叫住贴身伺候的两名婢女,问起自己那未过门的妻子。

可她们早被国公夫人统一了口径,“只听闻是公子从前的身边人,公子前些年外派未归家,也不知外头是个什么光景。”

谢云章又察觉出蹊跷,照理说,自己身边该有个长随心腹。

国公夫人却告诉他:“你那下属忧心你,为你下江南延医去了!”

他甚至想过延迟婚期。

可碍于对方有个忠勤伯府的出身,两家人三书六礼都走完了,只差拜堂。

谢云章便只能熬着。

待到新婚夜,再见那引自己频频行事出格的女子。

很快,九月十三,嫁娶吉日。

忠勤伯府的门匾上挂了红绸,虽不是大小姐出嫁,阖府上下却也一派喜庆。

王妗前一夜便以哭嫁习俗为由,又在闻蝉榻上赖了一夜。

一大早天没亮,闻蝉在妆台前描妆戴凤冠,王妗便坐在她身侧抹眼泪。

“姐姐这么喜欢这个姐夫,往后,往后还有我这妹妹一席之地吗……”

闻蝉第一回嫁人,王妗还没什么真切的感受。

毕竟婚后她依旧经营茶铺,两人常有来往,与未嫁时相比,无非换了个住处。

这次却不同,姐姐不再经营铺子了,那镇国公府墙高院深,听说登门都要递拜帖!

“我一个小小的商户女,往后姐姐可得吩咐门房,别将我拦在门外呜呜……”

王妗的母亲郑氏,也立在一旁抹眼泪。

眼见女儿说着说着,又要滚到闻蝉怀里去,这才忙拉她一把,“别把眼泪擦你姐姐嫁衣上了!”

闻蝉早已落了两回泪,胭脂晕花了再添,添了又花。

这回生生忍着,握住王妗的手道:“你是我妹妹,成不成婚都是我妹妹,这样,待我安定下来,我接你去国公府小住,可好?”

少女这才含泪点头,又对身侧添妆的妇人道:“再把姐姐画美些!”

妇人便笑:“小娘子得天独厚,怎么画都是美的!”

今日她面上施了层珍珠粉,绯红的胭脂柔柔晕在两颊,螺子黛描摹出细长的弯眉。

朱唇轻启,口脂一抿,艳丽恍若宫娥仙子。

李缨一踏进来,瞧见她便是一怔。

自那海棠钗事后,她便赌气再没来见过闻蝉。

今日若非母亲带她来,她也是不愿来的。

对!不是她主动要来的!

身前李氏已走上前,赞叹道:“今日这么一妆扮,真是叫人不敢认了!”

拭一拭眼角泪珠,李氏才又道:“我虽不是你生身母亲,与你相处日子也浅,却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好姑娘,往后若想家了,只管回来。”

李缨还立在屋门口。

母亲说,送嫁得哭,她这会儿见所有人都在哭,眼眶还当真泛起酸。

只是细细想来,她难过的似乎是,闻蝉始终对她不管不问,视而不见。

分明自己才是和她沾亲带故的妹妹,她却只喜欢那个外面领进来的商女!

今日李绍也被领来了,一群人热络得很,根本没她容身之地。

越想越不痛快,李缨干脆转身走了!

遥看那商女哭哭啼啼,搀扶头顶覆着喜帕的闻蝉,一路拜别自己的父母,送人上了喜轿。

李缨心头有种奇异的感受,分明是光明正大在看,却又像是躲在暗处偷窥。

不敢上前,又不能果决转身就走。

扭扭捏捏的,连她都觉得不像自己。

王妗一直等到喜轿消失在伯府院墙拐角,才回过身,瞧见立在门内的李缨。

她才不告诉这幼稚跋扈的大小姐,她摔碎的海棠钗,姐姐后来又亲手粘起来了……

是夜。

闻蝉带了青萝陪嫁,坐在熟悉的朝云轩主屋内,另一侧守着的是陆英。

今日的床铺撒了喜帐,红枣桂圆的清香盈满鼻腔。

她攥紧大红的裙料,只觉从未有这般紧张局促过。

分明和人心意相通,也早有几番肌肤之亲,可或许是那龙凤花烛熏的,她胸膛火热,手脚却有些发凉。

终于,屋门“吱呀”一声。

守在外间的婢女唤了声“公子”,闻蝉听见脚步声,又几乎要被自己的心跳声盖过。

身侧,陆英和青萝齐声道:“贺喜公子!”

男人淡淡应了一声。

接过陆英托来的喜秤,几乎是毫不犹豫,挑开喜帕!

眼前倏然一亮。

闻蝉脸热得很,忽然开始怕脂粉有没有花,自己是否还如出门时那样好看。

纤长浓密的眼睫颤了颤,她才缓缓仰起头。

羞涩却也满足地,冲人抿唇轻笑。

或许是太雀跃紧张,不曾注意男人眼底全是探究和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