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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廉话音一落,明义也适时开口,气定神闲,语调缓慢却具威势:

“陛下,秦家之案当年乃三部联合查案定论,卷宗仍在刑部。

如今却凭这些便要重翻旧案,不但是亵渎朝廷公器,更是动摇国本。”

他语气渐烈,环视众臣,话锋直指:“陛下,此风不可长。否则,日后谁还敢任官,谁还敢为国?”

太后抬头,趁势而上,按着心口虚弱开口:

“哀家虽与长公主相处不多,但总归是母女连心,如今却被当众指控陷害亲女?若这是宫廷,何谈清誉,何谈礼法!”

一片喧哗中,黄忠远忽然转头看向丞相苏烈,“丞相大人,如今这些人直指苏常与几位大人,您总不能再沉默不言吧?”

名单上也有他苏常的名字,算是同伙,除了协助主谋做事,还有些个人之罪,例如:欺辱官吏之妇。

群臣的目光齐刷刷落向苏烈与苏常。

苏常终于沉不住气,踏前一步,“这些人简直猖狂!连相府也不放在眼中!

莫非是要将整个朝堂都血洗一遍才肯罢休?!”

他眼中泛红,言辞激烈:“今日诬我,明日便是你们,什么长公主、秦侯爷、唐将军……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已私下联手,要掀了这大墨朝基?”

不少人神色微变,苏常一言,直指众证人结党营私,局势再次动荡不定。

可就在此时,被提名的苏烈前行,“陛下在上,诸位为证,自此刻起,老臣苏烈,与苏常……再无半点干系!”

殿上一静,震动四座。

苏常如遭雷击,一时间身形踉跄,几乎摔倒。

“父亲?”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苏烈。

“呵,苏烈,”旁边的明义冷笑出声,“事未查清,你就急着与骨肉划清界限,莫非你也不信你这亲生儿子了?”

“这可是你唯一的骨肉,难道不会后悔?”

苏烈目光冷厉,缓缓扫向苏常,一字一句:“骨肉?

我苏烈这一生清明,为国为民,从未奢望子孙报国,只盼他们守义。”

他停顿片刻,忽而抬眼,眸中再无温度:“可苏常,你不但不守义,反倒与奸人同流合污,欺君罔上、陷忠良、助敌国之谋。”

苏常眼角抽动,嘴唇发白:“我是你亲生的……”

苏烈冷声打断:“我苏烈的子嗣,若是狼心狗肺,我宁可无后!

我苏家因你而耻辱!你不配做苏家人!”

他拱手朝皇帝重重一拜:“老臣以苏家十七代为誓,苏常之罪,与我苏家无关!

老臣愿以此老命作保,若他清白,我愿以项上人头谢天下;若他有罪,还望陛下以国法处置,斩草除根,绝不姑息!”

此言一出,大殿内外如雷滚滚。

许多原本犹疑的群臣在这一刻彻底动摇了。

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臣,愿用“断子绝孙”之痛来为正义背书,怎能不令人心折?

苏常脸色青白交替,手指微颤,却半句反驳不出,最后,他崩溃般瘫坐在地。

尚未反应过来,便听一道阴沉却沉稳的声音压住全场:

“好一出苦肉计、大义灭亲,就凭几张口供,几张状纸,就想颠覆朝纲?”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傅付正清负手立于大殿中央,衣冠整齐,神情从容。

“诸位证词不过是同一伙人之言,状纸更可伪造。唐守义,你说你拿出了‘铁证’,我却只看到一场有组织的构陷。”

他转身,看向皇帝:“陛下,臣请求彻查此案之前,暂将唐守义等人收押,以防串供、扰乱朝纲。”

太后也随即上前,佯作气急:“陛下,哀家已年迈不堪,但怎忍心看朝廷被搅得乌烟瘴气?先帝泉下有知,怕是也会心痛……”

她眼神犀利,扫过众人,“若是今日这些人能轻易颠覆朝堂,那明日,是不是谁都能指控哀家谋反?”

付正清趁机接道:“朝纲尚未明晰,请暂缓审理,若非如此,今日之后,恐天下震荡,百姓惶恐,异国蠢动……陛下慎之!”

太傅一脸从容,似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被控诉也不曾气恼,还事事在为墨国考虑。

说话间,几位平素不表态的大臣附和:

“是啊陛下,此事牵连甚广,万不可草率!”

“唐将军忠义可敬,但如今之状,确实未审未断!”

“恳请陛下三思,莫坠奸人之计!”

一时间,竟有半数官员神色犹疑,有人站在太傅与太后那一侧,有人退居观望。

更有人站出,指着几位证人怒斥:

“你们几位,与秦家、长公主都有瓜葛,不论是手握军权唐守义,还是有着秦家血脉的秦玉竹沈昱!

若这三人可作证,那我等朝臣岂非人人自危?”

“这分明是另一个势力,不甘安分,才联合污蔑忠良!”

“我看,这才是真正的谋反之兆!”

证人面露严肃,几个平民更是被吓得浑身一颤,皇帝面色沉凝,一言不发。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时,宫门方向忽传来急报,有禁军领头请命:

“陛下!尚有一道调兵文书,自太傅府发出,命皇城卫率五百人围拢内廷!”

众人一惊!

“你竟私调禁军?!”皇帝厉声怒斥。

“臣奉太后懿令!”那人跪地辩解。

太傅却面不改色,看向皇帝,竟低声说出一句:“陛下,如今内外不稳,您想让一群乱臣贼子,将大墨拖入混乱吗?”

太傅唇角微扬,看似谦卑,眼底却划过一丝自满,他们虽有口供、证人,却少一桩——天命。

他清楚这些证据的真假,自然不可能等众人去调查清楚,既然事情已经被捅开,也不好处置了,他何必等这几日?

一切不过是计划提前而已。

“你们这是做什么?”有官员惊恐质问。

众臣反应过来,难道太傅一开始打得就是拖延时间的主意,好安排人手?

他们这是,被困殿内,自身难保?

全场骚乱,人人自危。

忽然,大殿侧门被推开,一道清越女子之声斩入殿中,如寒玉破空:“付大人这是被揭穿恼羞成怒,想逼宫了?”

众人骇然转头,只见一女人缓步踏入金銮殿。

身着禁军护甲,男儿打扮,却宛如万众星辰自天边坠落,惊鸿一现,风姿卓绝。

她步履从容,神色沉静,眼中燃着锋芒,眉眼间尽是皇室威仪。

她扫视殿中,眸色清冽,又冷冽如刀,她轻轻勾唇一笑,“要不,您现在就传他们进来?”

她语气轻柔,却每一个字都带着威慑,“看看他们,到底听的是谁的命令。”

那一瞬,殿上静得仿佛连一粒尘埃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太后倏然身形一颤,仿佛见到了什么不该出现在这世间的幻影。

“你……”她的声音哽在喉中,瞳孔急剧收缩。

她下意识站起,脚步踉跄,全身藏不住的震惊与惶然。

手中那串佛珠被她不自觉地死死攥紧,但指节微颤,终究“啪”的一声,串珠散落,滚落金砖之上,声音清脆,仿佛在宣告什么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