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现在,研究所原来的那些员工,仍旧在纠缠着江凡。
想来,一部分是不想放弃这边的福利待遇,一部分是根本找不到别的工作。
这些人,也要得益于当初的公私合营,他们本是私厂的员工,连带着都被接收过来。
再加上,国内纺织机器一直没有什么发展。
按照原定历史轨迹,都要等到六十年代末,国家向外国购买技术后,纺织机械行业这才真正有了起色。
让江凡有些意外的是,那个李好的瘦高个子,居然没有事情,听其余人讲述,这家伙其实与刘工的走私案没有多大关系。
他是后来得罪了江凡,这才急于寻找靠山。
最终成了江凡眼中,刘工最忠心的狗腿子。
这个瘦高男不似往日的嚣张神色,穿着一套洗的发白的工装,佝偻着腰,满脸堆笑道:“江所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这才跟着那个刘胖子做下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身边还跟着四个人。
江凡叫不出名字,不过认得他们这张脸。
几人堵在门口。
说的话与李好大差不差。
江凡摆摆手,向着守门的那个年轻人说道:“小高!把这些闲杂人等都给赶出去,堵在院门口妨碍其他人正常工作了。”
这些前来求情要回来工作的人,随后也只能将他们赶到胡同外面。
差不多也到了下班的时间。
随后,江凡混在那些下班的员工中间,借着人群的掩护,省了一些麻烦,顺利地离开了研究所。
看了一抹天色, 时间还早。
江凡顺便走了一趟交道口派出所,他要去看看前天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这事儿,他绝对不会轻易就算了。
现在都敢闯进他家把家具搬走了。
下次就敢提着刀闯进他们家中,抹了他脖子。
这还能忍?
四舍五入这些家伙就是要想他家破人亡啊!
这不整回去,江凡觉得自己这些年都白活了,他良心过不去。
半小时后,江凡骑着二八大杠,停在了派出所门口。
正好碰见老张过来交班。
最近都是他排晚班。
这件盗窃案正好也是他负责的。
江凡上前便打听起消息,顺带着递上一支烟。
老张也没有拒绝,江凡的名声在警察系统内很是响亮,多少也算是一个自己人了。
从对方的口中了解到。
现在贾张氏还被关在拘留室内,不是因为扰乱秩序的事情了,而是也有作案嫌疑。
贾张氏和傻柱两人就是处于互相指认,不认账的状态,完全可以说是撕破脸皮了。
单纯以两人的口供,不能判断是谁主使的。
所以现在需要找别的证据,来证明这件案子的主使者是谁,从犯又是谁?
两人不懂法,但是肯定是知道哪个罚得重些。
老张主张就是去找当场的目击者搞明白当时发生的事情,然后再把证据交给上级,交给法院。
他顺带着问了江凡知不知道事实。
毕竟其余人与傻柱、贾张氏都是托亲带故的,他们的口供可能不太能充当证据。
老张一边说着,还一边带着江凡往里面走。
轻车熟路,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拘留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是,江凡见到了一个有段时间没见到的人——何雨水。
这小姑娘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江凡听自家母亲讲过这事:之前,傻柱这个当哥哥的,一直没管过她的生活。
幸好何雨水在学校碰见了一个好老师,那老太太没有孩子,有些事情不太方便,何雨水课余时间一直往那边赶,帮人做事。
可能也有一种给人当继女的意思。
反正大概就是不愁吃喝,老太太也富有,顺带着供了何雨水读书。
这才许久没有见着这个小姑娘。
此时,何雨水正站在铁门外面,隔着栏杆与傻柱说话。
现如今,警局的探监制度也不是很完善,所以很多事情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手续。
江凡走近几步,便听见里面的傻柱说道:“妹妹,你就去跟江凡说说,让他别再追究了,反正又没损失什么东西,我们哪里得罪过他了?又何必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呢!”
何雨水冷着脸说道:“要求你自己去求,是你教我的,啥事都要靠自己,别依赖别人,你有本事去撬别人的门锁,就没本事承担后果?秦淮如一家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赶着给人当牛做马?”
派出所内人来人往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在靠近的老张和江凡。
傻柱语气变得严肃:“何雨水!!我是你哥,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李怀德那混蛋托人给我带话了,要是我真被抓去坐牢改造,那厨房的工作就要找别人干了,到时我丢了工作,你要读书,我看找谁去给你出钱。”
何雨水瞪着傻柱,说道:“上次找你拿钱交学费,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你给过一分钱吗?连食堂饭菜都宁愿给贾家,就是不给你亲妹妹吃上一口。”
傻柱嗓门变得更尖锐:“那谁让你跟江家走得近的?明明知道你哥我和他们不对付,反正有邹老师和那江珍翠养着你,又饿不死。”
边上拘留室的贾张氏也插了一句嘴:“雨水啊!你听婆婆讲,这事儿可跟我们贾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你哥说的是别浪费,这才给我们家的,我们可不知道这个情况,要是知道了,绝对不可能要你哥的饭菜。”
何雨水余光瞥到了江凡,扭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看错。
她用衣角抹了一把眼角:“江凡弟弟,你来了。”
江凡还以为对方要替傻柱说情,毕竟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平时就算再吵架,关键时候还是会心软。
不曾想,对方开口直言:“院里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我哥他给你和江姨添麻烦了,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别看在我的份上轻易就算了,不然他们下次还会继续这样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