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茗心的鲜血源源不断地充斥着石碑,石碑上的血色愈发浓郁,仿佛要滴出血来。
突然,石碑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仿若远古的战鼓被敲响。
围观的几个老人原本还带着些许不屑的神色,可随着石碑的变化,他们的脸色瞬间骤变。
先是露出震惊的神情,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随后,那震惊之色迅速转化为深深的惊惧,身体微微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至极的东西 。
“悠悠千万载岁月,灵族的族碑始终沉默伫立,无人能凭血脉之力,为它添上哪怕一丝鲜艳的红色。然而,白茗心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千古的沉寂。”
游麦花轻声说道,眼眸深处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沉重,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喟叹。
“这纯粹至极的血脉,是她得天独厚的力量,却也成了她悲剧命运的开端。”
她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时,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愤懑。
“灵族中的那几个老顽固,在窥见她血脉的纯粹后,心中便被贪婪所填满,生出了诸多歪念。他们表面上以灵族圣女的崇高身份为饵,花言巧语哄骗白茗心留在族中。”
见苏乐柠眼底蓄满心疼,游麦花还是继续说着。
“背地里,他们却编造出灵族莫须有的诅咒,以此为借口,骗取她的鲜血,妄图提升自己那日渐衰微的血脉力量。”
游麦花微微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庆幸。
“好在白茗心命不该绝,一次偶然间,撞破了他们的丑恶阴谋。否则,时至今日,她恐怕还被蒙在鼓里,沦为他们追求特殊能力的血蛊,任人宰割。”
“自那丫头知晓真相后,便凭借着她的聪明才智,挣脱了灵族布下的重重枷锁。不仅如此,她还在自己的血液里放入了不知名的灵药,让那些妄图吸血的老头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
游麦花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就在苏乐柠松一口气时,又被游麦花的话紧了双拳。
“可那些人怎会善罢甘休?”游麦花的神色又变得冷峻起来,“从那以后,他们彻底撕下了伪装,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数年如一日,对白茗心展开了不懈的追杀,甚至不惜动用禁忌秘术,前往白虎大陆去抓她回来。”
接下来的事情,苏乐柠心里已然有数,不过是势单力薄,寡不敌众,最终难以逃脱被抓的命运罢了。
在这残酷的灵族纷争中,白茗心一个女子,面对的是来自地头蛇的算计与压迫,即便再血脉再强大,实力再高,也难以在这重重困境中全身而退 。
“不过,即便他们抓住了白丫头,那几个老东西也再无法提升自己的血脉力量了。”
游麦花语气中带着一丝畅快,似乎在为白茗心的反抗而感到欣慰。
“为何?”苏乐柠满心疑惑,忍不住追问道。
游麦花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讥讽的神色,像是在嘲笑那些人的愚蠢。
她缓缓说道:“因为你娘生下你之后,本就气血亏虚,身体极度虚弱,却还毅然决然给自己下了无解之毒。”
游麦花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段时间,族中怪事频发。
与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同流合污的七长老,毫无征兆地突然暴毙。
此后两年,死亡的阴影笼罩着灵族,不断有人莫名死于非命。
这一系列离奇的死亡事件,终于惊动了胡鲁。
胡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她说明后,她动用了特殊的血脉力量,展开了一番追查。
结果却令人震惊,那些人竟然是拿白茗心的血来研究解药。
他们自己贪生怕死,不敢尝试,便丧心病狂地拿无辜的族人当作试验的小白鼠,全然不顾族人的死活。
“草菅人命!活该!”苏乐柠忍不住出声咒骂,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可一想到那个刚经历生产之痛的女人,她的心又忍不住揪紧,满心都是心疼。
她清楚地记得父亲曾说过,白茗心最后一次被抓时,连月子都还没坐满。
一个女人,在最虚弱、最需要呵护的时候,不仅要承受生产后的身体伤痛,还要面对灵族的迫害,这是何等的凄惨与悲凉。
“她实在太坚强了,坚强到我一度以为,这世间仿佛没有任何痛苦能够将她击垮。”
游麦花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慨,那目光像是穿透了时空,回到了往昔与白茗心相识的岁月。
她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后来,胡鲁和安安总是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去看望她。其实,我心里都清楚,只是不忍心去阻止罢了。”
苏乐柠听着,心中酸涩,又一次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