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拱手道:“公子,在下以为,可效仿公子袭取东京之策,擒住贺知州,以人换人!”
晁雄征眼神一亮,追问道:“细说!”
“华州城虽不如东京繁华,但贺知州亦是朝廷命官,身边护卫定然森严,不易强攻。不若寻机擒住他,再以他为筹码,换回史进兄弟。”朱武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观察着晁雄征的反应。
晁雄征抚掌大笑,赞道:“好计策!朱军师果然智谋过人!只是这贺知州防备森严……”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灼灼地看向朱武,期待着他的下文。
“哈哈,区区几个护卫,何足挂齿!”武松不屑地冷哼一声,大手在腰间的戒刀上拍了拍,“明日洒家便去将那狗官抓来!”
“武二哥所言极是!”晁雄征豪迈地笑道,“区区华州城,易如反掌!”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华州的位置,“明日,我们便出发!”
鲁智深却依旧闷闷不乐,长叹一声:“史进兄弟不在,洒家这心里堵得慌,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着……”说罢,便起身往外走,“洒家先去歇息了,明日出发时叫我便是。”
次日四更天,天还未亮,鲁智深便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晁雄征的房门,“公子,该出发了!”
晁雄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鲁智深满脸焦急,便立刻起身穿衣。
朱武闻声赶来,劝道:“公子,还是先用些饭菜再上路吧。”
鲁智深却一把拉住晁雄征的胳膊,“还吃什么饭!救人要紧!”
晁雄征见鲁智深如此焦急,也不再耽搁,果断说道:“出发!”
一行人迅速集结,牵出早已备好的马匹,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山寨,朝着华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吹打在众人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减缓他们前进的速度。
马蹄声踏碎了黎明的寂静,也踏碎了华州城外清晨的宁静。
临近华州城,朱武勒住马缰,开口道:“公子……”
凛冽的寒风如刀般刮在脸上,带来彻骨的寒意。
晁雄征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眯起眼睛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华州城墙。
“公子,”朱武勒住缰绳,语气凝重,“这华州城守备森严,城门口盘查甚紧。若是骑马入城,恐怕会引人怀疑。”
晁雄征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身后的众人,沉声道:“军师所言极是。下马,徒步入城。”
众人依言下马。
朱武再次上前一步,低声道:“公子,不如让陈达兄弟在此看管马匹,我等先行入城打探情况。”
晁雄征赞许地看了朱武一眼,这份谨慎细致正是他所欣赏的。
“也好,陈达,你在此照看马匹,一切小心。”
陈达抱拳应诺,目送着晁雄征一行人走向华州城门。
城门口,官兵往来巡逻,气氛肃杀。
朱武走在最前面,神色自若,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过路客商。
晁雄征等人紧随其后,压低帽檐,尽量不引人注意。
顺利通过城门,进入华州城内,喧嚣的人声立刻涌了过来。
街边店铺林立,行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朱武带着晁雄征等五人,七拐八绕地穿过几条小巷,最终停在一家当铺门前。
“公子,此地便是。”
当铺的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一见朱武,立刻堆起满脸笑容,热情地将众人迎了进去。
“哎呦,朱爷,您可算来了!小的可是等候多时了!”
朱武微微一笑,拱手道:“掌柜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都准备好了!各位爷,请随我来。”掌柜的殷勤地在前面引路,将众人带到当铺后院。
后院里堆放着一些杂物,角落里停放着一辆不起眼的平板车。
朱武指着平板车,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劳烦将兵器取来,另外,这辆车子也借我们一用。”
掌柜的连忙点头哈腰,亲自上前将遮盖在杂物堆上的帆布掀开,露出一排排崭新的刀枪剑戟。
“公子,”朱武转过身,对着晁雄征说道:“在下早已料到入城不易携带兵器,便提前安排人手将兵器运入城内。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晁雄征满意地点点头,对朱武的安排十分满意。
“军师果然思虑周全!接下来,便看我们的了!”
鲁智深早已按捺不住,一把抄起一柄禅杖,在手中挥舞了两下,发出呼呼的风声。
“洒家早就手痒了!走走走,咱们这就去会会那狗官!”
武松也拔出腰间的戒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哥哥放心,有我武松在,定叫那狗官有来无回!”
石秀和阮小七也各自挑选了趁手的兵器,目光坚定,战意昂扬。
朱武将兵器分发完毕,沉声道:“各位兄弟,一切小心行事。切记,不可恋战,以擒拿贺知州为首要目标!”
众人齐声应诺,各自检查着手中的兵器。
晁雄征看着眼前这些摩拳擦掌的兄弟们,心中充满了信心。
救出史进,指日可待!
就在众人准备出发之际,晁雄征忽然转头看向朱武,意味深长地问道:“朱军师,这当铺……是你山寨里开的?”
朱武微微一笑,拱手道:“公子慧眼如炬。这当铺并非山寨所有,而是掌柜的自家产业。掌柜的早年曾与在下有些交情,如今在此地开设当铺,也方便我们山寨处理一些贵重物品。”
晁雄征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倒是个不错的安排,既能掩人耳目,又能方便行事。
他心中对朱武的细致谋划又多了几分赞赏。
这时,当铺掌柜从内堂抱出五把朴刀,小心翼翼地放在平板车上。
刀身被厚厚的油布包裹着,没有一丝反光。
朱武又抱来一堆干柴草,将朴刀严严实实地盖住,不露一丝痕迹。
石秀见状,主动上前一步,说道:“军师,这车子就由我来推吧。”
朱武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也好,石秀兄弟做事稳妥,就辛苦你了。”
石秀憨厚地一笑,挽起袖子,抓住车把,轻轻一推,平板车便稳稳地向前移动。
五人出了当铺,沿着街道缓缓前行。
朱武和晁雄征走在前面,低声商议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鲁智深、武松则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阮小七断后,确保无人跟踪。
石秀推着平板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货郎。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朱武在一座石桥前停下了脚步,指着桥下缓缓流淌的河水,说道:“公子,贺知州每日都会从这座桥上经过,前往城外巡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
桥下河水碧波荡漾,两岸垂柳依依,景色宜人。
朱武和晁雄征等人站在桥头,装作欣赏风景的样子,目光却始终注视着桥的另一端。
石秀将平板车停在桥边,也装作休息的样子,偷偷撩开柴草,看了一眼下面的朴刀,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车把。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清晨的宁静……
晁雄征负手而立,看似悠闲地欣赏着桥下碧波荡漾的河水,实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搜寻着任何可疑的动静。
清晨的微风拂过面颊,带来一丝凉意,也吹动着他衣袂翻飞,更吹动着他胸中即将爆发的雷霆之势。
鲁智深早已按捺不住,粗大的手掌来回摩挲着手中的禅杖,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武松则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仿佛一只蛰伏的猛虎,随时准备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阮小七则不动声色地站在队伍最后,将周围的动静尽收眼底。
远处,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表面的平静。
众人精神一震,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顶装饰华丽的轿子出现在视野之中,轿身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尽显奢靡之气。
轿子前后,十余名身着制服的公人开道护卫,手持水火棍,耀武扬威,驱赶着路上的行人。
轿窗两侧,各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扫视着周围,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练家子。
“来了!”朱武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轿子的细节,忽然脸色一变,低声道:“公子,坐在轿中的正是华州知州贺知州!”
晁雄征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转头看向停在桥边的平板车,低声道:“石秀兄弟,该我们动手了。记住,速战速决,莫要恋战!”
说完,晁雄征大步走向平板车,一把掀开盖在上面的柴草,露出下面寒光闪烁的朴刀。
他拿起一把朴刀,感受着刀身上传来的冰冷触感,仿佛握住了一把即将爆发的怒火。
“这贺知州,仗着自己是朝廷命官,在华州城内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晁雄征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他不仅强取豪夺民脂民膏,还纵容手下贪赃枉法,欺压百姓。史进兄弟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被他罗织罪名,打入死牢!”
晁雄征顿了顿,“听说,贺知州已经上书朝廷,准备将史进兄弟处斩,以儆效尤!其心可诛!”
“今日,我们便要替天行道,除掉这个祸害,救出史进兄弟!”晁雄征猛地举起手中的朴刀,指向越来越近的轿子,声如洪钟,气势逼人。
轿子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轿窗上精致的纹路。
轿中的贺知州,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在他的心中,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命官,手握生杀大权,谁敢冒犯自己?
轿子缓缓驶上石桥,车轱辘与石板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死神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
“动手!”晁雄征猛然大喝一声,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在寂静的清晨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