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纲原本刚毅的面庞,此刻布满了惊恐,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摇摇欲坠。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梁国太子,竟然如此阴险毒辣!
杀身成仁,他李纲不怕,遗臭万年,这才是诛心之举!
“你……你怎能如此!”李纲声色俱厉,手指颤抖地指着晁雄征,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宁愿痛快一死,也不愿背负千古骂名,被后世唾弃。
晁雄征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他就是要看到李纲这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他要让这些自诩忠义之士的人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忠诚,是多么的脆弱不堪。
“孤为何不能如此?”晁雄征缓缓踱步到李纲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孤不仅要让你遗臭万年,还要让你与蔡京、王黼这些奸臣同列,立一块‘大宋亡国权奸碑’,将你们的罪行,昭告天下,永世不得翻身!”
“你……你简直是丧心病狂!”李纲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恨不得扑上去与晁雄征同归于尽。
他怒吼道:“老夫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整个大殿,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这压抑到极致的氛围。
“放肆!”一声怒喝,宛如平地惊雷,震得人耳膜发疼。
只见武松虎目圆睁,就要上前给这个对太子殿下不敬的老匹夫一个教训,却被晁雄征抬手制止了。
武松魁梧的身躯瞬间绷紧,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虬结的肌肉线条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李纲,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撕成碎片。
那股凶悍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然而,李纲却巍然不动,脊梁挺得笔直,如同一棵饱经风霜的古松。
他须发皆张,浑浊的双眼却闪烁着决绝的光芒,直视着武松,没有丝毫畏惧。
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岂会惧怕一个区区武夫的威胁?
武松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一拳砸碎这个老顽固的脑袋。
但他瞥见晁雄征微微摇头的动作,只能不甘地压下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野兽,发出低沉的咆哮。
晁雄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缓缓走到李纲面前,语气轻柔地问道:“李大人,孤问你,赵佶当真是一位仁慈的君主吗?”
李纲闻言,毫不犹豫地挺起胸膛,朗声道:“陛下乃是仁慈之主,爱民如子,体恤百姓疾苦,乃是千古难得的明君!”
晁雄征闻言,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天狂笑起来,笑声肆意而张狂,充满了不屑与嘲讽,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笑声中,饱含着对李纲的鄙夷,以及对整个大宋朝廷的轻蔑。
“哈哈哈哈……仁慈之主?爱民如子?”晁雄征止住笑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仿佛两把锋利的刀锋,直刺李纲的心脏,“李大人,你确定你说的,是那个沉迷声色犬马,不顾百姓死活的赵佶吗?”
李纲脸色涨红,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呵……”晁雄征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玩味,“看来,李大人对赵佶的评价,与孤所了解的,似乎有些出入啊……”
晁雄征眼中的轻蔑如同实质,化作无形的利刃,狠狠刺入李纲的心房。
“李大人,你口中的仁慈之主,可知边关将士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可知黄河两岸,易子而食,饿殍遍野?可知这汴梁城外,有多少流离失所,卖儿卖女的百姓?”
他声色俱厉,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李纲摇摇欲坠的信念之上。
“赵佶醉心书画,广征奇花异石,建造奢靡的艮岳,耗尽民脂民膏!他可曾真正关心过百姓的死活?他可曾真正体恤过将士的辛劳?你所谓的仁慈,难道就是对这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唯有晁雄征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霆,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那些原本还对宋朝抱有幻想的官员,此刻也开始动摇了。
他们并非不了解赵佶的所作所为,只是身在朝堂,不得不昧着良心说话罢了。
李纲脸色苍白,嘴唇颤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辩解。
那些血淋淋的事实,如同尖刀一般,刺穿了他虚伪的忠诚。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整个大殿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尴尬之中。
晁雄征冷哼一声,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欺欺人,死不悔改的伪君子。
“既然李大人如此执迷不悟,那孤也不必再浪费口舌了。”他大手一挥,语气冰冷地说道:“将李纲拖下去,关入死牢,五日后问斩,悬首示众,以儆效尤!”
“末将遵命!”
殿外立刻涌入两名如狼似虎的梁国亲兵,他们手持刀枪,气势汹汹地走到李纲面前,一左一右,架起他的胳膊,就要将他拖下去。
李纲原本已经绝望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疯狂。
他猛地挣脱亲兵的束缚,如同困兽犹斗一般,朝着其中一名亲兵腰间的佩刀扑去。
他要用这把刀,结束自己的生命,保住自己最后的清白!
“匹夫尔敢!”
武松怒吼一声,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李纲面前,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
李纲吃痛,手中的动作顿时慢了下来,那把佩刀也随之掉落在地。
武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纲的肩膀,将他狠狠地按倒在地,死死地压制住。
李纲被武松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绝望的嘶吼。
他双目赤红,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挣扎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带下去!”晁雄征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亲兵们再次上前,将李纲像拖死狗一般拖出了大殿。
李纲一路挣扎,一路嘶吼,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空旷的大殿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晁雄征却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李大人,你若想一死了之,孤不会阻拦。但是,孤要提醒你一句,你李家上下百余口人,都在汴梁城中安居乐业……”
晁雄征的声音如同寒冰,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刺入李纲的心脏。
“李大人,你若真有胆量自裁,孤佩服你的气节。只是,你李家上上下下百余口,老老少少,皆在汴梁城中。你死了,倒是干净,可他们呢?他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你应该比孤更清楚。”
李纲的身形猛地一僵,原本充满绝望和疯狂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他颓然地垂下头,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他可以为了自己的信念赴死,却不能连累家人。
他可以忍受屈辱,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人受苦。
“你……你好狠毒……”李纲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力感。
他终于明白,自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晁雄征冷笑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狠毒?李大人,这世间之事,本就没有对错之分,只有胜负之分。如今,孤是胜者,自然有资格决定你们的生死。”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纲,如同俯视一只蝼蚁,“李大人,你口口声声说要为大宋尽忠,可在大宋繁荣昌盛之时,你在何处?如今大宋气数将尽,你才跳出来,做这忠臣义士,不觉得可笑吗?”
李纲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是啊,在大宋歌舞升平之时,他沉浸于诗书礼乐,享受着荣华富贵,可曾真正为百姓做过什么?
如今国破家亡,他才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悔恨涌上心头,李纲的眼眶湿润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忠诚,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欺欺人,从未真正看清这个世道。
大殿中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落针可闻。
晁雄征看着颓然坐在地上的李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李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纲缓缓抬起头,浑浊的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最终,他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看来,李大人是想通了。”晁雄征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无情,“既然如此……”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大殿中那些噤若寒蝉的宋朝官员,“诸位大人,你们呢?”
晁雄征的目光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扫过殿内瑟瑟发抖的宋朝百官。
他知道,这些人在权衡利弊,在生死边缘试探。
他要做的,就是彻底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让他们明白,顺者昌,逆者亡!
“孤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愿意归顺大梁,为大梁效力的,站到左边。想要陪着赵佶,陪着这摇摇欲坠的大宋一起走向灭亡的,站到右边。”
晁雄征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如同死神的低语,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大殿内一片死寂。
百官们面面相觑,他们中有对大宋忠心耿耿的,但更多的,是贪生怕死之辈。
在生命和忠义之间,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终于,有人动了。
一个,两个,三个……
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官员,迈着颤抖的步伐,朝着左边走去。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但脚步却异常坚定。
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短短片刻,原本还站满朝堂的宋朝百官,几乎全部站到了左边,只剩下赵佶孤零零地站在右边,如同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儿,显得那么的无助和可怜。
“你们……你们……”赵佶的脸色苍白如纸,他指着那些曾经对他山呼万岁的臣子们,手指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朝堂,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如此的墙倒众人推。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看着众叛亲离的赵佶,晁雄征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的就是这种彻底的绝望。
他要让赵佶亲眼看着,他所珍视的一切,是如何在他的眼前崩塌的。
“很好,看来诸位大人都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晁雄征拍了拍手,语气平静地说道,“不过,孤要提醒诸位一句,归顺大梁,并不意味着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孤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凡是作奸犯科,鱼肉百姓者,孤绝不姑息!”
此话一出,原本还略带喜色的官员们,顿时又紧张起来。
他们知道,这位梁国太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想要在他手下混饭吃,恐怕比在赵佶手下更难。
“段常,你可知罪?”晁雄征突然点名道。
段常,官拜殿中侍御史,负责纠察百官,原本应该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御史,但实际上,他却是依附于高俅,为虎作伥,收受贿赂,颠倒黑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佞之徒。
被晁雄征点到名字,段常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知道自己平日里没少干缺德事,现在被这位梁国太子盯上,恐怕是凶多吉少。
“下官……下官不知……”段常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他努力想要保持镇定,但眼神中的恐惧却无法掩饰。
“不知?”晁雄征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孤问你,你担任殿中侍御史期间,可曾秉公执法,为民请命?”
“下官……下官……”段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看来,段大人是不打算说了。”晁雄征的眼神如同刀锋一般,直刺段常的心脏,“既然如此,孤就替你说吧。你段常,身为殿中侍御史,却尸位素餐,收受贿赂,颠倒黑白,陷害忠良,为高俅马首是瞻,助纣为虐,可谓是罪大恶极!”
“来人,将梁师成拖下去!”晁雄征大手一挥,语气冰冷地说道,“念在他多年为官的份上,免其一死,终身监禁!”
梁师成,原本站在百官之列,听到此话,顿时瘫软在地,屎尿齐流,根本不需要亲兵动手,就自己连滚带爬的往殿外跑去,嘴里还不断喊着:“饶命啊!饶命啊!”
两个如狼似虎的梁国亲兵立刻冲上去,架起段常,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他拖了下去。
段常一路挣扎,一路哀嚎,声音凄厉无比,但却没有任何人敢为他说情。
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知道,这位梁国太子,是真的动真格的了。
“段常,念你尚有悔过之心。”晁雄征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只见晁雄征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孤决定,赏你一份礼物,以示嘉奖!”
武松立刻从殿外捧来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绸,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晁雄征亲自揭开红绸,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把匕首,和一卷帛书。
“这把匕首,是孤亲手打造,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这卷帛书,记载了你多年来搜集的,关于高俅的所有罪证。”晁雄征看着段常,语气平静地说道,“拿着它们,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段常原本已经绝望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希望。
他颤抖着接过匕首和帛书,跪在地上,对着晁雄征磕头如捣蒜。
晁雄征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要让这些曾经为虎作伥的官员们,互相猜忌,互相残杀,让他们为了活命,不惜一切代价。
“好了,诸位大人都累了吧,都退下吧。”晁雄征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百官们如蒙大赦,纷纷起身,低着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匆匆离开了大殿。
赵佶也想离开,却被晁雄征叫住了。
“赵佶,你留下。”晁雄征看着赵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孤还有些事情,要和你好好商量一下。”
赵佶的身体猛地一颤,他预感到,接下来等待他的,恐怕是更加残酷的命运。
“对了,段常,”晁雄征突然转头看向段常,眼神中充满了玩味,“孤听说,你一直对赵佶的那些妃嫔仰慕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