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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清欢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腰间的药囊里的一个瓷瓶攥在手里,那里头是江言原先给她的「五步倒」药粉,整个人顿时就戒备了起来。

他们一路往楼梯走去,一边注视着堂内的动静。

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木清欢却发现方才还坐在角落的陈重威竟已然不见了踪影,只余下桌上那凉透了的茶还摆在原处。

三人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行,楚念旬忽然伸手按住刘显的肩膀。

月光从二楼的气窗漏进来,照见他们房门前的木地板上几点湿润鞋印。

印痕新鲜,边缘还沾着些许黄色的草屑。

上房的门栓“咔嗒”一声轻响,木清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推开房门,那木头户枢的响声在夜晚听得格外分明。

楚念旬暗自皱了皱眉头,转身几步退回直接来到二楼的楼梯口,对着那柜台后的人朗声一喊:“掌柜的,热水送到天字房。”

一块碎银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木头柜台上面,顿时惊醒了那后头正打盹的账房先生。

他在睡梦中被惊得直接睁开眼,无意识地一个翻身,却忘记了自己眼下正平躺在三张木椅拼接成的狭小榻上,整个人顿时面朝下跌到了地上。

“哎哟哟!”

衣服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声伴随着他一声短促的嚎叫传来,那守夜的小二立马麻溜儿地往后厨走去准备烧水。

这一阵动静委实不小,倒恰到好处地掩盖了楼上的动静。

待他们三人进屋后,便看见陈重威果然不知何时已轻手轻脚地摸进了屋中,正站在圆桌旁等着楚念旬。

“出了何事?”

楚念旬将门掩上,面容严肃地问道。

他们在离开涧西府之时便已然约定好,若是没有大事儿,他们需得一路上装作两队不同的人马,恰好只是顺路的模样。

便是一日前陈重威领着的队伍在城门楼子下被盘查之时,楚念旬都只是让刘显出面解决。

陈重威面露难看之色,他下意识地望向了窗外,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这客栈后院的马厩方向。

“头儿,江言他们已等在院中,您还是亲自去瞧瞧吧。”

陈重威说完,目光又移至木清欢的面上,这意思便是请她也同去了。

刘显将那蟹壳黄往桌上一放,颇为不耐地道:“你个陈木头打什么哑谜?”

陈重威这才朝着刘显看了过来,一指抵唇压低声音用气声道:“隔墙有耳......”

于是,当那小二吭哧吭哧地将烧好的热水抬到这天字号的上方中之时,却发现这屋里头的油灯依旧亮着,可方才那上楼的三人却皆不见了踪影。

就在这时,三道黑影从后窗翻落院中,楚念旬松开揽着木清欢腰际的胳膊,将她平稳地放在地面,而后抬步率先朝着后院走去。

待四人到了跟前之时,马槽棚里传来了一声压抑着的喷嚏,下一瞬便见韩律揉着鼻子从草料堆后钻出来,手里还攥着一把马厩食槽里拿出来的草料。

“头儿!”

江言见人到了,鬼魅般地从阴影里闪出,月白长衫下摆正沾着同方才在雅间外走廊上一样的碎草。

他看了看已经蹿上高处警戒的陈重威,这才开口道:“两个时辰前,有伙夫打扮的人往草料里掺东西。”

江言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一个牛皮纸包,“巴豆粉里还混着些许车前子,倒是讲究。”

木清欢伸手接过那纸包,展开后就着月光细看:“下了巴豆又放车前子?这两种药物作用相冲啊......”

她皱着眉头满脸的匪夷所思,有用指尖沾了点油纸包里的粉末置于鼻尖轻嗅,“这巴豆还是炒制过的,如此以来药性都减了三成。”

江言点了点头,“夫人慧眼。”

他说完,又转向楚念旬,“此人对药量的掌握也十分精确,这车前子的数量不偏不倚,正好三成。”

刘显在一边听得头都大了,方才是陈重威打哑谜,这会儿倒变成了江言与木清欢。

他不悦地在胸前抄起了手,“说人话!”

江言睨了他一眼,这才幽幽道:“车前子缓泻,这下药之人既希望能叫咱们不能按时离开青阳府,却又不敢将手段露得太过进而扯出些什么大麻烦。巴豆配车前子,这是怕马匹虚脱太快。”

韩律听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几步往那马厩黑暗的角落里头走去,不一会儿便从草料堆里拎出了个昏死的灰衣人。

“方才老子正好起夜,看见这孙子下了药后还想跑,被我一箭射中腿肚子。”

韩律这么一说,木清欢才注意到他袖口上沾着的血渍。

楚念旬盯着那人看了看,“他想呼救?”

不然为何要卸了下巴?

韩律嘿嘿一笑,“这龟孙嘴硬得很,牙缝里还藏了毒囊!我这不是怕意外么......”

楚念旬盯着这灰衣人好一会儿,突然上前几步蹲身,伸手就扯开了他的衣襟,那人胸口的狼头刺青赫然显露了出来。

刘显举着油灯凑过来仔细一瞧:“嚯!这狼崽子画得够潦草,跟三岁娃娃描的似的......”

“是漠北马帮的标记。”

陈重威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翻身从屋顶上下来,正立在马槽边,腰间挂着的重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五年前头儿领着大伙儿在幽州官道剿过一伙,专门拦路抢劫过往客商的。”

陈重威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咦」。

手里拿着油灯的刘显看得分明,那人的下颌处好似是有一条缝隙的模样。

方才韩律将人拿下之时这院中并无光亮,因此三人都没注意到这一细节。眼下被刘显这么一咋呼,江言突然就想到了什么,赶忙快步上前。

他蹲在那灰衣人跟前,突然用银针在他的脸颊处轻轻一划,针尖最后停留在耳后的部位。

“易容胶还没干透。”

“啥玩意?!”

刘显头一个从地上蹦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这年头马帮的人都有这般精湛的易容手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