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传完话，再没搭理秦氏，转身就走了。
秦氏身形一晃，差点没被气晕过去，好在郑嬷嬷在一旁扶住了她：“老夫人，还是等伯爷回来，请伯爷来劝劝夫人吧。”
秦氏这会儿也没了主意。
报官肯定是不敢报的！
如今武安伯府和川儿这般光景，她也不敢把事情闹大，更不敢随便得罪凌朝歌。
好似除了回去等川儿，也再没其他法子了。
那些个府兵除了凌朝歌，其他都六亲不认，只怕凭她，也根本指挥不动他们。
秦氏被郑嬷嬷扶着回了青松苑。
梧桐苑。
芸香见秦氏终于走了，松了口气，回来禀报道：“小姐，老夫人走了，今晚她肯定又要把伯爷请来了。”
老夫人现在除了告状，也做不了其他了。
不过她告状也没用，现在伯爷也不会向着她。
凌朝歌也不想应付顾锦川，关键阿焰还是个醋坛子，吃起醋来简直要了命了。
“那就让他来不了。”
凌朝歌转眼就有了主意，转身去准备秘密武器去了。
晚上，顾锦川回来时，就见郑嬷嬷又在门口等他了。
虽然同样是疲累了一日，不过昨晚有凌朝歌的宽慰，他的内心已经没有那么急躁了，反而隐隐有了幸福的感觉。
这会儿见到郑嬷嬷，明知道肯定是又出了什么事，内心倒也平静：“又是母亲要见我？”
“是。”郑嬷嬷上前，将今日的事情跟顾锦川说了一遍：“大小姐一大早就让玛瑙去夫人的院子门口跪着，求夫人治她的脸，夫人一生气，就将玛瑙送回了蔷薇苑，还让府兵将蔷薇苑给封锁了，如今蔷薇苑里的人一个也出不了，外头的人一个也进不去，就连老夫人也不能进去。”
顾锦川闻言脸色顿时又有几分难看。
这些人真是，就不能一天给他安分守己一天吗？
天天都要惹她！
天天都要给他惹麻烦！
顾锦川气得连衣服都没换，就去了青松苑。
一进屋，顾锦川就见秦氏歪在榻上，像是被气得不轻。
秦氏看到顾锦川回来，立刻想要诉苦，却被顾锦川抢先道：“您若是想让凌朝歌跟我彻底离了心，您就闹吧，最好把我们闹得和离，到时候她离开了武安伯府，我一辈子当个养马的苦力，咱们武安伯府一辈子翻不了身，一辈子被那些世家勋贵踩在脚下，您就开心了！”
顾锦川说完转身就要走。
秦氏见顾锦川不管这事，直接就急眼了：“可她是你亲妹妹啊！你不能不管她啊！”
顾锦川脚步一顿，自嘲地哼笑道：“我现在自身都难保，我还能管谁！再说，她若是不去招惹凌朝歌，凌朝歌至于将她软禁吗？”
顾钿渺她就是没脑子，明知道凌朝歌是她招惹不起的人，还非要去招惹！
顾锦川说着又肃然地看向秦氏：“您若是想让顾钿渺安安分分地嫁到廖家去，那这事您就别管。凌朝歌最多也就是拦着不让她出来，又不会真把她怎么样？顾钿渺的婚期也近了，您就让她安分几日，也让你儿子我清净几日可好？”
说完，顾锦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氏重新倒回大迎枕上，只觉得脑袋更疼了。
郑嬷嬷一边为秦氏按着脑袋，一边小声劝道：“老夫人，您就听了伯爷的吧，如今伯爷这般艰难，正是需要您支持他的时候，您可千万不能将他和夫人闹离了心啊！”
秦氏头疼地按着太阳穴，也彻底陷入了两难。
她知道川儿现在需要凌朝歌和凌家的支持，尤其是现在武安伯府被削爵，川儿又被贬去养马，正是他最难的时候。
她也一直都不想跟凌朝歌闹僵，就是指望她能帮帮川儿，帮帮武安伯府。
可偏偏渺儿又跟凌朝歌势不两立，如今两人闹成这样，谁也不肯退让，终究是彻底为敌了。
川儿和渺儿，她终究是只能顾一个了！
郑嬷嬷知道她在想什么，又道：“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小姐便要出嫁了，您终究还是要靠伯爷，光耀武安伯府的门楣啊，等伯爷仕途顺了，将来或许还能给您争个诰命夫人回来呢！”
秦氏一听这话，到底两眼放了光。
诰命夫人，这可是她一辈子的追求啊！
不知道她入土之前，能不能完成这个追求！
可她知道，若是凌朝歌真跟川儿和离了，那武安伯府便再没兴旺的可能了，川儿也不可能仕途平顺！
这一刻，秦氏心里儿子和女儿的天平到底偏向了儿子。
郑嬷嬷看穿了秦氏的心思，又劝道：“您也不用担心大小姐，之前夫人不是也说了吗？她不会不管大小姐的，等大小姐嫁到了廖家，廖家人若是敢欺负大小姐，夫人定会为大小姐出面的，难道这还不够？”
秦氏眸光闪了闪，阴冷道：“等川儿升了官，武安伯府重新成了武安侯府，谅他廖家也不敢欺负渺儿！”
郑嬷嬷立刻帮腔：“就是这个理啊，只有伯爷好了，武安伯府好了，大小姐这样的出嫁女才能好呢！所以老夫人莫要再与夫人斗气了，还是要跟夫人搞好关系，才能真正地帮到伯爷啊！”
这会儿，秦氏算是彻底想通了，轻叹道：“你说的对，凌朝歌还是不能得罪。也怪渺儿自己非要去招惹她，她以为将玛瑙的脸划成那样，凌朝歌就会给她医治了？同一个奴婢就想要左右凌朝歌，她也太天真了，那玛瑙又不是芸香。”
若是芸香坏了脸，那凌朝歌自会救治的，玛瑙是渺儿的贴身丫鬟，渺儿自己都不顾她，还指望凌朝歌去顾她吗？
郑嬷嬷其实是有些心疼玛瑙的，她知道的，不是夫人不救她，是因为她是大小姐的丫鬟，这是大小姐逼迫夫人使的计，所以夫人才不救。
若玛瑙只是个普通丫鬟，或许夫人就会救了，毕竟夫人也是心善之人。
秦氏又是一声叹息：“就这样吧，关她几天，让她安分几日，到日子也好让她乖乖出嫁。”
这样关她几日，她应该会很愿意嫁到廖家去了吧！
福清苑。
顾锦川回了房间，便要丁山去打水了。
他一会儿想去见朝歌，所以必须先把自己洗干净。
丁山刚放好热水，正准备伺候顾锦川沐浴，就听到了敲门声：“伯爷在吗？”
这声音……
好像是那个虞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