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他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雪茄,却并不抽,只是任那缕青烟在夜色中袅袅升起。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微微侧首,镜片后的眼睛在看到她时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成深潭般的平静。
就在许安若要收回视线时,男人忽然举起红酒杯,朝她这个方向遥遥一敬。
月光穿过玻璃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一片猩红的光斑。
许安若看清他清隽的面孔,不由微微一愣,随即转身回屋。
卧室的化妆镜里,映照出绝美的精致容颜。
端详半晌,许安若终于确定:刚才那人的眼睛与自己长得颇为相似,还透着如出一辙的清冷神采。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眼角,想起白家正在费尽心思找寻的人。
再走出阳台时,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只余一缕雪茄的残烟,在雕花栏杆间缓缓消散。
许安若垂眸沉思,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微翘起。
她找出一件符合她现在年龄的粉色晚礼服穿上,再搭配一套珍珠首饰,整个人可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叮——”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八下。
许安若拿起玄关柜上的邀请函,指尖在烫金的“顶层舞会“四个字上轻轻摩挲,随即打开房门。
当电梯停在顶层时,许安若从里面走出来。
走廊铺着的暗红色羊毛地毯将脚步声完全吞没,唯有墙上的水晶壁灯投下摇曳的光影。
水晶吊灯将整个舞厅照得如同白昼,一支小型交响乐队正在演奏着舒缓的乐曲。
穿布拉吉的女服务员托着银盘穿梭其间,盘中的高脚杯盛着各种颜色的汽水和酒水。
舞池中央,几对男女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许安若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角落一道身影上。
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正隔着香槟杯沿,略带笑意地注视着她,似乎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许安若朝他走过去,到了近前,却被一个黑衣人伸手拦下。
“阿彦。”男人叫了一声,放下香槟站起来。
黑衣人闻言收回手,退回刚才的位置。
“你好,乔衍之。”男人朝许安若伸出手。
许安若眸色微微一闪,伸手握上:“许安若。”
两人相视一笑,在卡座落座。
女服务员送来饮品,许安若道了声:“红酒,谢谢!”
待服务员退去,乔衍之开门见山道:“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许安若秀眉微挑:“乔莹莹女士?”
乔衍之:“你知道家母?”
许安若没有直接回答,反道一句:“你认识白老爷子吗?”
“略有耳闻,但没见过。”
“他在恍惚间,将我当成了你母亲,想必我们长得挺像的。”
“确实很像。”乔衍之透过她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
相似的容颜,相似的气质,就连低眉时睫毛垂落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他饱含深意道:“我母亲丢失过一个女儿,这些年一直想找她。”
许安若给指明路:“那你可以去松山县红星公社的向阳生产大队找一个吴秀兰的人。”
乔衍之不用问也知道,那人是许安若的亲母,他瞬间感应到她与她母亲关系不睦。
许安若小饮了一口杯中的红酒,问道:“乔莹莹女士,你的母亲,她可安好?”
乔衍之点头:“她在香江老宅,我这次受邀访问内地......”
就在这时,一曲终了,主持人上台致辞,邀请众人步入舞池,尽情享受这美好的夜晚。
乔衍之没再继续刚才的话,掌心朝上发出邀约:“共舞一曲?”
许安若心中一动,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掌心,随着悠扬的乐曲滑入舞池。
她的步伐轻盈,裙摆如水波般荡漾,与乔衍之配合无间,颇有默契。
乔衍之没有察觉到,一抹微弱的异能自她掌心悄然渗入他的血脉,如丝如缕地游走。
许安若清晰地感受到,乔衍之的基因序列与她存在部分重合,那是母系血缘独有的印记。
这个认知让她指尖微微一颤,很快又恢复如常。
就在这时,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许安若侧目望过去,陆宇川站在舞会的入口处,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舞池中央的她。
她顿时没有跳舞的兴致,跟乔衍之道了声“抱歉”,滑出舞池,朝陆宇川走去。
到了眼前,陆宇川伸手一揽,颇具占有欲地紧紧扣住许安若的腰肢,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他是谁?”
带着酒气的气息萦绕耳旁,许安若笑着躲开:“你猜?”
陆宇川的指腹在她腰间摩挲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他垂眸盯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嗓音低沉而危险:“若若,你最好别让我猜。”
他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与舞池另一端的乔衍之隔空相撞。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许安若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轻笑一声,指尖在他腹前不轻不重地一点:“怎么,吃醋了?”
陆宇川收回视线,拽着她的手腕带出了舞厅。
走廊的壁灯投下昏黄的光晕,陆宇川一把将许安若抵在鎏金浮雕的墙面上。
他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仍紧扣着她的手腕,军装袖口下的肌肉线条绷得极紧。
许安若的后背贴上冰冷的墙面,仰头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眼中盛满笑意:“陆团长这是要严刑逼供?”
陆宇川忽然松开钳制,指节却顺着她裸露的手臂缓缓上移,最终停在她的脸侧。
指尖在她颊边流连,粗粝的指腹摩挲着细腻肌肤,眼底暗色翻涌。
“严刑逼供?许同志,你倒是提醒我了。”陆宇川声音危险,拇指重重碾过她饱满的下唇。
许安若吃痛轻哼,却被他趁机撬开齿关。
这个吻带着硝烟的味道,又凶又急。
许安若险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