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电梯门开了。
眼前的景象，让顾景夏微微一怔。
这一层的格局，和普通的住宅楼不同。
走廊两侧，分布着许多小房间，房门紧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这种布局，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顾景夏想起大学时期，为了完成一份关于城市边缘人群的社会调查报告，曾经去过类似的场所采风。
那里，是城市阴暗角落里滋生的风月场所，是欲望与金钱的灰色地带。
难道，顾雨橙来这里，是和这种事情有关？
顾景夏转头看向周斯年，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里有点像那种地方。”
周斯年淡淡地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心中有数。
他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走廊的布局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又拍了一张楼层指示牌的照片，将两张照片和地址发给了助理。
很快，助理的回复就发了过来。
【这里是闻名的鸡窝。】
顾景夏震惊。
顾雨橙这么虚荣爱攀附，竟然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然而，更头疼的是，顾雨橙已经不见了踪影。
并不知道她具体进了哪个房间。
“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间一间地敲门去找吧？”顾景夏焦躁地说道。
周斯年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走廊尽头的隐蔽角落。
那里有个堆放杂物的架子，后面有一小块空隙，勉强可以藏身。
“先等等看。”
周斯年率先朝着那个角落走去。
顾景夏也只好跟了上去。
两个人躲在杂物架后面，耐心地等待。
半个小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是顾雨橙！
她全副武装，帽子、口罩、墨镜，一样不少，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认出来。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头乌黑亮丽的大波浪卷发，烈焰红唇，身材火辣，穿着暴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风尘气息。
“快走！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这个礼拜的钱，记得按时打过来啊！”
女人语气不善，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催促着顾雨橙。
顾雨橙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一言不发，像是没听见女人的话似的，只是加快了脚步，匆匆离开。
和她平日里张扬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顾景夏心中疑惑更甚。
这私生女，又在搞什么鬼？
等到那个女人关上了门，顾景夏和周斯年才从杂物架后面走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朝着那个房间走去。
刚靠近门口，就听到麻将牌在桌面上碰撞的声音，还有几个女人的说话声。
顾景夏试着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但因为隔音效果还不错，再加上距离稍远，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
“让专业的来。”周斯年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拿出手机，把门牌号拍了下来，发给了助理，并附上了指令。
【尽快查清楚住在这里的人。】
顾景夏暗自佩服。
有这么一个靠谱的老公，还真是省心不少。
两人又在走廊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
但是，除了能确定这里确实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外，并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
“走吧。”周斯年率先说道，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顾景夏跟在了他的身后。
车上。
助理的调查结果发送到了周斯年的手机上。
资料显示，那个和顾雨橙接头的女人名叫陈丽，是个妈妈桑，手底下有一批女孩，专门为有特殊癖好的人提供服务。
顾景夏也看到了资料。
顾雨橙和这种人搅和在一起做什么？
一直以顾家小姐自居的顾雨橙，会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
“你说，顾雨橙不会是去做那种事了？”
周斯年没有直接回答：“别乱猜，我派人先盯着这个陈丽，看看她们在搞什么鬼。”
顾景夏点点头，若有所思。
周斯年见她一直低着头，脸色也不太好，便开口安慰道：“别想太多了。”
“嗯。”顾景夏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另一边，国际会展中心。
会场台上，专家们正在对今天展出的作品进行点评。
顾屿舟坐在位置上，目光呆滞。
他意识到，自己的灵感，和台上展示的许多作品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原来，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设计天才。”
他越想越心惊，越想越生气。
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大步离开了会场。
他来到停车场，钻进了车里。
回到工作室，顾屿舟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
他把大学以来所有的设计作品，全都翻了出来，一张一张地摆在地上，仔细地审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顾屿舟终于不得不承认，所有作品，都缺乏真正的创意。
那些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灵感，其实都来自于顾景夏的帮助。
是顾景夏，默默地为他弥补了缺陷，成就了他的天才之名。
而现在，失去了顾景夏，他的问题立刻暴露无遗。
他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地呜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顾景夏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
“景夏，对不起……”
顾景夏的语气十分冷淡，“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景夏，你以前的创意，被我拿去获奖，看着我成为设计界的新星，而你却一直默默无闻，你是什么感受？”
顾景夏沉默了片刻。
“那些都是我实力的证明。”
“只要实力还在，这种奖项，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没什么可惜的。”
顾屿舟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才又说了一句。
“对不起。”
顾景夏坐在酒店房间内，脸上的表情冷漠极了。
“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再在意你。”
“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斯年合上手中的文件，抬眸看向她：“怎么了？听起来不太开心。”
顾景夏摇了摇头：“顾屿舟终于悔改了，设计圈估计也没他什么发展前景了。”
周斯年唇角微扬：“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
他拿起一个文件袋，递给顾景夏。
“这是这两天被点评过，比较不错的作品和创作者的信息。”
“你看看有没有觉得还不错的，可以给他们伸出周氏的橄榄枝。”
“那个部门以后要由你负责，你亲自选人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