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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嘴角还有油迹的李云泽,萧扶云想了想:“云泽,今晚你还去萧府吗?若你要去,我们吃炙香猪如何?”

但凡他犹豫一秒,他都不叫李云泽。

“去!”

萧扶云沉默片刻,问:“云泽,你能和李姑娘...”

怕他无法理解,萧扶云换了个说法:“我有封信想交给云溪妹妹,你能帮我转交吗?”

见李云泽瞪大双眼,看着自己,萧扶云一脸不舍:“帮我转交,我送你一条黄鲤鱼。”

眨眼间,李云泽伸出右手,动了动五根手指,“五!”

为了送出信,萧扶云咬牙应下:“但现在只能送你两条,剩下的三条...等我收到回信后才能给你。”

李云泽点头,然后大步跑开。

看着方向,应该是去萧府。

竹言朝萧扶云行了一礼,迈开腿跟了上去,他得回府吱一声,万一起了冲突,遭殃的肯定是侍卫。

何况,池中只有七条黄鲤鱼,自己得亲自盯着,这几条鱼,是原萧府唯一存活下来的生命,万一被云泽少爷霍霍,不仅他会哭,主子也会哭。

这马厩,建在东西城门新扩的地段之间,离两个城门很近,从北城门出去,便是稻田,放牧很方便。

自东城门出去,往左便是禹溪河,李大牛偶尔也会领着马群去河边玩耍。

唯独不好的是,用水十分不方便,马厩附近只有一口水井,他每日都要领人去河边打水。

夏日天气炎热,马圈每日都要清理,不然容易生病。

见他们留在这里写信,李大牛鼓起勇气,问:“萧公子,这马厩能不能换个地方?”

萧扶云一时不解。

李大牛将马厩遇到的问题说了出来:“我这每天要去河边拉十来趟水,一口井完全不够用,要不再打一口井?或者换个地方?”

听了他的话,傅叔若有所思:“是这个理,这马厩本就是临时搭建的,马上入冬,等土冻上,可不好挖。

不如趁这段时间,我们修一个马场吧。”

萧扶云自然没意见,可建在那,把几人难上了。

马厩只能建在水源充足之地,那东北、西北城门之间就不合适,只能在东南、或西南之间选择。

【pS:之前犯了个错,地标画错了,这会才意识到,改了好几章。这里解释下,荒山在西边,原西北两个方向我写混了...对不起....】

但东城区没那么大的空地,进城走几步就是东大街,全是商铺、住宅。

哪怕现在破烂不堪,但他们的规划是,修四条主街道,所以东城区不适合。

而西城有码头,仓库那条街被他们占用,用来修城墙,仓库至今还没建呢,得等城墙修好、禹溪河通船后才准备修建。

总之,这么一算,城内就没一处合适的地方。

这可比给李云溪写信难上许多。

反正李姑娘不在跟前,把自己想要的全写下来,也不管她能不能办到,先写了再说。

可马厩,不是动动嘴就能定下来的事。

最后钱师爷提议:“要不,趁天色尚早,我们绕城走一走?说不定走着走着就有了主意。”

李大牛:“行,我也跟着看看。”

“走吧...”

他们动动嘴,李云溪得跑断腿。

五张纸上写着各种需要的药材,且不说她如何买,难道他们不知道药材很贵?一分钱都不给,等着她去抢吗?

六张纸上写着京都什么情况?

从林家村到扬州的山路如何?是否畅通无阻?扬州到京都是否太平,皇帝好不好?朝堂上是谁...

还有两张纸,应该是萧扶云私下写的,问她怎么样?问京都萧府如何?问萧老太傅的消息。

最后八张纸,一瞧便知李大牛写的,字这么大,还有脸嫌弃她字大,你这字瞧着也不小!

明明几句话,非用了八张纸。

让她别四处惹祸,别与人动武,收敛着脾性,剩下的全是告状,告李云泽的状。

末了,让她早点回家。

李云溪放下纸,沉默着,她也想早点回家。

透过桔黄的床幔,望着烛火,听着它发出的啪啪声,李云溪握了握拳头,二十来张纸,瞬间消失。

今日肯定不能回信。

一回信两人能跨越千里通信的消息就会泄露。

竹筒的威力虽大,但每次爆发后,会有一股浓浓的硝烟味散发,只要细细琢磨,花点精力,还是能琢磨出来。

只是没她的威力大罢了,但绝对够用!

可空间这事,连李大牛、陈氏亦不能说,说了不是对两人的信任,而是他们灾难的开始。

听着屋檐上方轻微的瓦片嘎吱声,李云溪眼眸骤变。

杀?还是不杀?

人是吴家大管事安排来监视他们的,将军府虽好,让他们避免很多麻烦,但也限制了她的自由!

但她一定要去钱将军府上。

来京都的第六晚,两人依然没去成。

隔天,李云溪找到借口,让吴景熙带他们去钱府。

此时,距离钱将军离世,已有四个月之久。

“钱将军怎么死的?”

吴景熙:“听说是病死的。”

“可我在扬州见到他时,他气色很好呀,骑着大马走到街上,可威风啦。”

吴景熙啧的一声,往李云溪身前凑了凑:“外头都在传,是他在扬州染了脏病,才死的。”

李云溪啊了一声,作势惊讶道:“真的?不会吧?他也没在扬州待几天呀。”

“真的,都是这样传的,好些人都没去祭拜呢,生怕自个也染了脏病。”

吴景熙顿了顿,又接着说:“师父,一会从钱家出来,我们先去垂仙楼沐浴一番,再回去,不然这事被大姐知道,会罚我的。”

李云溪点头。

不多时,马车停在钱将军府门前。

只见大门紧闭,连侧门也没开。

吴景熙这三个字,在京都就是一个通行证,去皇宫都不需要通传之人,进一个即将没落的将军府,更是无人敢拦。

靠着吴景熙那张脸,李云溪顺利进入将军府。

此时的将军府,某些地方还挂着白色的丧幡,迎着风飘,尽显凄凉。

管事将几人迎到客厅,侍女刚上了茶,一位身着素衣、面容憔悴的妇人,领着几人匆忙赶来。

一进屋,朝吴景熙一行人行了一礼。

李云溪学着吴景熙的动作,回了一礼。

为首的妇人入座后,率先开口:“不知几位前来何事?若是祭拜亡夫,灵堂早已送去城外,还请诸位前往城南九灵寺。”

吴景熙不语,看向李云溪,今日他只是来带路的。

李云溪不慌不忙,站起身来再行了一礼:“在扬州,我曾与钱将军有过几面之缘,本还想与钱将军叙叙旧,没成想....”

钱夫人听到这话,一抹哀伤瞬间爬满眼眶,她身后的两名女子亦是跟着抹眼角。

李云溪沉默,不知如何安慰,见钱夫人强忍着悲痛,与他们寒暄,想了想便说:“今日是在下唐突了,我乃扬州槐堂李云启,暂居吴大将军府,若你们有何难事,亦可到将军府寻我,只要在下能办到,一定不会推辞,如此才算对得起钱将军的一番赏识。”

吴夫人之前还能忍住,听完这番话,竟直接哭出声。

李云溪几人只好顺势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