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溪这一躺,就躺了三日。
并非原主寻来,而是她,差点找上原主。
‘哈!切!’
“师父,药冷了,先把药喝了吧。”
望着凌七手中黑乎乎、泛着光的汤药,李云溪皱着小脸,接过碗,一口气喝进肚里。
“隔...欧....”
“师父.糖葫芦...”
“哪来的?”
“刚刚我陪云泽师父去集市买的。”
集市?
李云溪愣了一下,咬破糖葫芦的表皮,一股酸甜瞬间覆盖嘴中的苦涩,“哪来的集市?”
这事说来话长,但凌七只想待在有师父的地方,何况此时屋中有两位师父,让他慢慢讲也行。
“侯爷派了位幕僚来,他让人在城西,就是新城门那块弄的集市,每十天一场...”
“人多吗?”
“多,快赶上之前的东市。”
“哥!我们去看看....”
三人刚出屋,就被李大牛、陈氏堵在院中。
陈氏一边摸着她的额头,一边说:“云溪,你病还没好,你怎么出来了?”
“娘,我去集市看看。”
李大牛:“你要买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想去看看。”
“你还生着病呢,就在家里多休息。”
“我好了...”
陈氏推了推李大牛,“云溪想去看,就让她去。”接着她朝李云泽吩咐:“看着点妹妹!”
李云泽:“...”
李云溪满脸疑惑,若是平日,陈氏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怎今日如此反常?
“娘,这几日你都在做啥呢?”
“纳鞋底、做饭。”
“爹,你呢?”
“你还问我,你给我找了那么多事,也就这几日,我才偷了一会闲。”
李云溪眨了眨眼:“啥事?”
这两字,瞬间让李大牛破防,“你不是让我建新宅子吗?你忘了?云溪,你说你才几岁?怎么一点都不记事?”
李云溪这才想起来,揉了揉鼻子:“爹,宅子修的怎么样?是按我说的修的吗?
不说了,我先去集市,然后再去南苑。”
‘苑’字刚出口,她人已经跑出院子。
接着,又有两道风飘过,吹乱陈氏的头发。
“乐娘,云溪还生着病呢,你就让她出去?”
“那不然呢?等她偷摸出去,你再去寻人?”
望着空荡荡的院子,陈氏一脸惘然,轻声说:“大牛,儿女大了,不再是那个你让她往东,她就会往东的孩子,她们有自己的事做。”
“可是...”李大牛想说的话,被陈氏堵在嗓门。
“没有可是,要不然你去做?”
“啊,做什么?啥事呀?诶,乐娘,你去哪,还有啥事没做,你说出来,我做就是,你别走呀.....”
两人走了,一旁看热闹的人也转身离开。
安文杰边走边摇头:“我也没看出奇异之处啊,就是两个孩子,也不知爹为何如此看重,不就是力气大点吗!”
傅叔并未作答,看了他一眼,跟着摇了摇头...
短短一个月,新城墙已有两米高,而且,新旧城墙之间的玉米,她出发时,只手臂长, 如今已与她齐高。
站在通往城外的小道上,看着地里拔草的小娃,李云溪倏然生出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师父,走呀,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他们在做什么?”
凌七顺着李云溪的视线,望过去:“拔草呀!”
“我知道。”
李云溪指着地垄上的几堆草:“他们怎么把杂草分了类,最边上那个是马齿苋吧,往里一点是牛筋草,再里一点是艾草,他们拔草就拔草,还分类?这么闲?”
凌七恍然大悟,但他也不知道原因。
李云泽走过来,指着那几堆草说:“吃...马吃...吃...”
凌七不解:“云泽师父,你在说啥?”
“师父?”
两位师父并没理他,径直朝城外走去!
集市,确实热闹,堪比东市,更胜几分。
特别是挤在左边的那一群人,东市从前可没这般热闹。
察觉到李云溪的视线,凌七解释:“城中缺药,外头又买不到,傅叔就找来几位制药师傅,给了点钱,让他们在这里讲解,如何分辨草药以及怎样采药,每十天一场,这是第二场。”
听到这话,尽管李云溪还没见到傅叔本人,就觉得这个幕僚他当得起,短短大半个月时间,几条令则,就让城中变化如此大!
此时,李老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溪,云溪!”
李云溪回头:“三叔。”
“你怎么出来了?”
“我好了,出来逛逛,你们这是干啥呢?”
李老三嘿嘿一笑,拍了拍褡裢,褡裢瞬时发出‘叮叮当’的声音,“我跟云诚一起收摊费。”
听到这话,李云溪眼前一亮,“收了多少钱?”
李云诚翻开册子,粗略看了眼:“近四两银子。”
这个数,还不够她那泡了水的粮食,李云溪心头升起的那股劲没了,撇了撇嘴,“哦,那你们忙,我先回了。”
望着三人渐远的背影,李云诚想了想,将册子递给李老三,“三叔,你先弄着,我找云溪有点事。”
李老三:“...”
一想起沉水的粮食,李云溪浑身无力,连新宅子,也没让她高兴起来。
因叛军全在修城墙,李家的宅子,是陈姥爷带着儿孙和李大虎领着村上的人来弄的。
外墙已经建好,地基也挖好,灶屋和倒座房就差门窗,因为缺砖瓦,今日停了工,全帮着陈姥爷做木活。
三人一进来,陈姥爷放下手中的活,拿着图纸走过来:“云溪,我按你的说法,重新规整了下,让隔壁老工匠又改了改,你看这样修如何?”
李云溪接过图纸,看了眼,感叹一声,“这图画的真漂亮,姥爷,我们去后头看看。”
“行!”
因着位置大,李云溪兄妹都喜提两间屋子,布局与原先差不多,但一前一后却有了变化,屋子后方不再是墙壁、巷子,而是有一排长长的倒座房。
陈姥爷解释:“家里人太多,让姑娘们住在前院也不妥,所以就在后头修了一排宅子,平日伺候你们也方便。”
李云溪怀疑,这排屋子是陈氏用来监视自己的,她需要人伺候吗?她出门都不带人的,除非要买东西。
不过,这些都不是事。
重点是她的屋子。
她的屋子左侧是南山,等他们修好第一层,自己就可以挖地洞,这一次粮食的损失,有一半是自己造成的。
若自己把空间腾干净,怎会装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