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床上的江淮君,心里微微一震。
前世的江淮君,那时她病得更严重,瘦得脱了相,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可现在……
她似乎比前世好了一些,至少还没有到最严重的阶段。
她的重生,确实改变了一些事情。
江淮君缓缓睁开眼,看到贺京辞的瞬间,眼神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京辞,你回来了。”
江淮君的视线又落在沈鸢身上,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鸢鸢也来了。”
贺京辞的脚步稍作停顿,随即迈步走到床边,嗓音低沉且稳重:“妈。”
沈鸢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贺京辞,是真的很紧张。
他从来都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天塌下来都能笑着应对。
可此刻,站在病床前的他,肩膀紧绷,眼底藏着一丝深不可测的情绪。
沈鸢轻轻颔首,声音温和:“妈。”
听到这一声称呼,江淮君笑得更温和了些。
但下一秒,贺京辞忽然开口,语气不轻不重:“不是说,没事?”
空气微微一滞。
他的语气比往常更沉了一些,带着一丝克制的情绪。
江淮君轻轻笑了笑,语气依旧温柔:“之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我就没放心上。”
“可后来……疼得越来越厉害,我才去复查。”
她的声音依旧轻描淡写,像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贺京辞的眉头却皱得更紧,语气冷了几分:“那你之前电话里,怎么跟我说的?”
他深深地看着母亲,语气里透着隐隐的克制:“你说你一切都好,根本没什么问题。”
江淮君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随即温柔地叹了口气:“我是怕你担心。”
“你和鸢鸢好不容易出来录个节目,我不想让你们分心。”
贺京辞盯着她,没说话。
他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眼底藏着一丝深沉的情绪。
“医生怎么说?”他低沉地问。
江淮君笑了笑,轻声道:“没什么大碍。”
“只是以后要注意饮食,定期复查。”
她的语气依旧轻松,仿佛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可沈鸢站在一旁,心跳快得厉害。
她知道,江淮君的病远不止她说的这么简单。
她攥紧手指,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医生的详细诊断是什么?”
江淮君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就是老毛病,胃溃疡……”
“胃溃疡?”贺京辞语调微凉,眼神沉沉地看着她,“还是胃癌?”
这句话一出,空气陷入一瞬间的安静。
江淮君的眼神微微闪躲了一下,随即依旧温和地笑着:“京辞,你怎么这么严重……医生确实说要观察,但现在还没确诊成胃癌。”
“还没确诊?”贺京辞眯起眼睛,语气冷了下来,“所以,你是打算等确诊了,才告诉我?”
江淮君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我是真的不想让你担心。”
“妈。”
贺京辞的声音陡然低了几分,他盯着江淮君,眸色深沉,“你能不能想想,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你不想让我担心,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知道这件事后,心里会更难受?”
“如果今天不是我回来,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瞒下去?”
他的语气不算重,可是那一字一句,带着一丝隐隐的怒意。
江淮君微微一怔,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京辞……”
她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贺京辞的神情依旧冷淡,他低声道:“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团队。”
江淮君笑了笑:“没那么严重,京辞。”
“严重不严重,由不得你。”贺京辞眯起眼睛,目光沉沉。
“从现在开始,我会盯着你治疗。”
沈鸢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母子俩的互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至少,现在的江淮君,还能接受治疗。
她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可就在这时,沈怀秋和李秋莲推门而入。
李秋莲一进来,便走到江淮君的床边,关心地问:“淮君,医生怎么说?你这几天是不是吃得不好?”
江淮君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说道:“老毛病了,医生说注意饮食,定期复查就好。”
李秋莲皱起眉头,显然并不放心:“都住院了,哪还算是老毛病?你们这些当妈的啊,就是习惯瞒着孩子,生怕他们担心,可是这病拖着拖着,就真的严重了。”
江淮君闻言,眼神微微动了动,笑着岔开话题:“你们来的路上堵车了吗?”
沈怀秋淡淡地开口:“还好,不算太堵。”
他目光沉稳,缓缓扫过病房内的几人,最后落在沈鸢身上,语气平淡地问道:“刚刚在机场,没顾上问,羽桃呢?”
沈鸢的神色依旧平静,语气不轻不重地答道:“她坐下一班飞机。”
“哦?”沈怀秋微微挑眉,“她怎么不和你们一起回来?”
沈鸢淡淡地笑了笑:“她想多待一会儿吧。”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给沈羽桃开脱。
李秋莲听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懂事一点?这次的事闹得这么大,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鸢垂下眼帘,似笑非笑地道:“她的事,妈你应该都知道了。”
李秋莲皱眉,似乎察觉到了沈鸢话里的深意。
沈怀秋则是目光一沉,轻轻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语气不轻不重地说道:“等她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沈鸢没再多说什么,视线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贺京辞。
贺京辞似乎不太关心沈羽桃的事情,他此刻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江淮君的病情上。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母亲,语气低沉地开口:“医生什么时候安排复查?”
江淮君温柔地笑了笑:“医生说等身体再恢复一些,下周再安排。”
“太晚了。”贺京辞的语气毫不容置疑,“明天就安排。”
江淮君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反驳,只是温声道:“京辞,你啊……”
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可贺京辞却不为所动,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冷静而坚定。
沈鸢站在一旁,看着他那副沉稳的模样,忽然意识到——
贺京辞,已经不像是节目里那个吊儿郎当、随意玩笑的男人了。
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也很清楚自己该保护谁。
而她,也该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