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被秦展一番抢白,面红耳赤,却又无力反驳。
秦展闻言,朗声大笑,笑声清朗如玉,回荡在大帐之中,良久方才止息。
“诸位将军,未免太过谨慎。赵焕虽号称‘冠军侯’,用兵之道却并非毫无破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萧战身上,“其短,有三。”
毕竟赵焕那小子屁股上有没有痣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更别说这用兵短板了。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更是哗然。
李勇更是怒拍桌案,须发皆张:“黄口小儿,信口雌黄!你既未上过战场,又怎知赵焕用兵之短?莫不是信口胡诌,在此妖惑人心!”
秦展却丝毫不为所动,只微微一笑,神情淡然自若,仿佛李勇的怒斥只是耳边清风拂过。
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其一,赵焕虽骁勇善战,却过于依赖骑兵,轻视步兵。”
“其麾下精锐骑兵,来去如风,攻势凌厉,然则一旦遭遇地势复杂,步兵难以配合,骑兵优势便难以发挥,甚至可能反成累赘。”
贾然本想出言反驳,却发现秦展所言并非全然虚妄。
赵焕的骑兵的确骁勇,但也正因如此,他几乎所有战役都以骑兵为主,步兵往往只负责后勤辎重,鲜少参与正面作战。
若真如秦展所言,遭遇特殊地形,骑兵受制,步兵孱弱,赵焕的军队岂非不攻自破?
他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冷哼一声,静观其变。
秦展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其二,赵焕为人骄傲自负,刚愎自用,不善纳谏。此虽为个人品性,却也影响其用兵。他往往凭借一己之见,制定作战计划,鲜少听取他人意见,如此一来,便容易出现判断失误,贻误战机。”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昔日赵焕攻打西凉,便是因轻敌冒进,中了埋伏,险些全军覆没。”
“此事虽被朝廷淡化处理,却并非毫无痕迹。”
帐内诸将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西凉之战,他们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详情。
如今听秦展提及,方知赵焕竟曾遭遇如此惨败。
莫非这秦展真有通天之能,连这等秘辛都了如指掌?
秦展见众人神色,心中暗笑,面上却愈发平静,伸出第三根手指:“其三,亦是最关键的一点,赵焕嗜酒如命,每逢大战之前,必会饮酒壮胆。”
“此举看似豪迈,实则愚蠢至极。酒精麻痹神经,影响判断,于战阵之上,更是致命弱点。”
“若能寻得时机,趁其酒醉之时发动突袭,必能大获全胜。”
一番话说完,帐内鸦雀无声。众人皆被秦展的分析所震撼。
这三点,看似简单,却直指赵焕用兵之核心,字字珠玑,句句切中要害。
莫非,这看似普通的青年,真有如此惊世之才?
萧战眼中精光闪烁,他来回踱步,心中思忖着秦展所言。
这三点,他并非全然不知,只是从未有人将其总结得如此透彻。
若能加以利用,或许真能扭转战局!他看向秦展的目光,充满了欣赏和探究。
“秦公子大才!”萧战拱手一礼,语气诚恳,“本将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公子之言,字字珠玑,令本将茅塞顿开。”
“不知公子可愿助本将一臂之力,共抗赵焕?”
秦展微微一笑,拱手回礼:“将军言重了。秦某虽不才,却也愿为苍梧郡出一份力。”
“好!”萧战大喜,当即拍板,“即日起,本将封秦公子为军师,参赞军机,共商抗敌大计!”
众人皆惊。
军师,位高权重,非同小可。
萧战竟如此信任一个来历不明之人,未免太过草率!
贾然脸色铁青,心中嫉恨交加。
他本想借此机会,让自己得到郡守重视。
却没想到反而成全了他。
这秦展,究竟是何方神圣?
散帐之后,萧岚走到秦展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美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秦军师,”她语气清冷,带着几分警告,“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秦展嘴角微抽,无奈道:“郡主,您就放心吧,我可是真心实意来帮忙的。”
他心中却暗自腹诽:这小辣椒,还真是不好惹啊!
萧岚吩咐下去,自有下人引着秦展前往住处。
说是住处,其实不过一间略显宽敞的营帐,比之萧战的帅帐自是逊色不少,却也比普通士兵的营帐要好上许多。
帐内陈设简单,一张矮榻,一方木桌,几张木凳,并无其他装饰,倒也显得干净利落。
秦展环顾四周,心中暗自腹诽:这萧岚,还真是个小气鬼,好歹自己也是堂堂军师,就给安排这么个地方?
不过转念一想,身处军营,一切从简也是理所应当,便也释然了。
他将随身携带的包袱放在榻上,这才发觉腹中空空,想来这奔波几日,也是饿得紧了。
“来人!”秦展朝着帐外唤了一声。
片刻之后,一个年轻的士兵掀帘而入,躬身行礼道:“军师有何吩咐?”
“可有吃食?”秦展问道。
士兵答道:“营中伙食统一,军师稍后便可与诸位将军一同用膳。”
秦展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暗道:这军营的规矩还真是麻烦。
他正欲再说什么,却见萧岚掀帘而入,美眸中带着几分戏谑,“怎么,秦军师,这住处可是不合你意?”
秦展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郡主说笑了,秦某粗鄙之人,何来挑剔之说?只是腹中饥饿,不知何时才能用膳?”
萧岚轻笑一声,“原来是饿了。也罢,本郡主便破例一次,让人给你送些吃食来。”说罢,转身离去。
秦展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嘀咕:这小辣椒,还真是阴晴不定。
不多时,便有士兵送来饭菜,虽是粗茶淡饭,却也管饱。
秦展草草用过晚膳,便躺在榻上,思绪万千。
夜幕降临,营帐内一片寂静。
秦展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想起自己那架坠毁的飞行器,也不知是否已被萧战的人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