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等人跟在山羊子的身后,贝勇他认得,上次在北胡同的地下钱庄,那张得意忘形的脸,久久不能忘怀。
阿哲上前,用力地踢了一脚贝勇,“是你绑我家二姑娘?”
贝勇手脚虽被绑着,那股子傲气,从内在外的散着,“说这些话是有讲证据的,你空口无凭,就想诬陷我。”
“哼,我可是黑虎帮的五当家,你们就不怕在这黑虎帮的地界,我弄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嚣张的嘴脸,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是吗?”桑冉白勾起嘴角,向阿哲使了一个眼色。
阿哲立即心领神会,带着两个人走到贝勇的后侧,抓起地上两个血呼啦啦的两个血人,用力地丢在他的跟前。
“砰,砰~”两声。
贝勇低头看去,只见两个满脸血渍看不清楚相貌的男人,捆得跟个粽子一样,倒在他的面前。
实在分辨不出来是何人?
“你们是把我当三岁小娃吗?随便弄两个人就能是人证?”
阿哲抬起脚,便用力地踩下去,“快点醒醒,不然一会儿我就撒盐了。”
两人本就痛得没了知觉,一听到要撒盐,浑身打了一激灵,哼哼唧唧地闷哼着。
钱四光着下半身,像是一只被烫红了的山猪,本就体型肥硕,整张脸血肉模糊,半睁着眼睛,哀嚎着。
“就是他,就是他指使我们去绑架你的。”
“你给老子闭嘴,我都不认识你,你不要满嘴喷粪。”贝勇立即反驳。
“你不认识我,你化成灰我认得你。”钱四眼底含泪,祈求着盯着桑冉白,“姑娘,就是这老家伙,只要将你带进龙城的部队,我和陈大就能得到五条黄鱼。”
见陈大没吱声,他不时地用身体撞着陈大,“陈大,你不要在那里装死,老子为了这单生意,可是将命根子都交出去了,你接的单子,现在你就给老子装死。”
钱四一想起自己双腿中间的那玩意儿,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呜呜呜··”地哭着。
没了这玩意儿,以后怎么碰漂亮大姑娘。
他将怨气全部撒到了陈大和贝勇身上,“狗东西,你们是要害死我啊···”
陈大本就打算装昏迷,见这钱四像疯狗一样乱攀咬,他哪还敢继续装死下去,猛地睁开眼睛,顺水推舟地将矛头指向贝勇。
“姑娘,钱四说得没错,就是这个家伙,威逼利诱我们的,我们是冤枉的呀。”
“我上有小,下有老的,姑娘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次吧。”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血水,整张脸看不清任何表情,只看着两人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嗷嗷地叫着。
贝勇不可置信地盯着钱四的血淋淋的下半身,又看着陈大腿根部缺了一大块的肉。
这娘们可真狠呐,这手段一点都不比男人差劲。
这会儿自己落在她的手上,不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上次在地下钱庄跟这个娘们是交过手的。
估计芸娘的帐也会一并算到他的头上了。
这会儿不能硬碰硬,贝勇立即转变策略,扯开一个笑容。
“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听这两只疯狗乱咬人,他们现在想要活命,什么话都敢往外讲。”
“哦~”桑冉白音尾上调,“那依五当家所言,害我之人另有其人咯。”
说话的声音脆生生的,听着让人打了一个寒战。
“哪有什么另有其人,这事儿连我都不清楚,怎么还会有旁的人。”贝勇脸不红心不跳,他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将后头的人招出来。
桑冉白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手枪,面无表情。
“我当然知道五当家是条汉子,不说便不说吧。”
贝勇低着头,不敢接桑冉白的话。
说多错多,这娘们会套话得很。
这时,桑冉白拍拍手,“八爷,你还杵在外面做什么,赶紧进来吧。”
铁门再一次被推开,只见廖八带着两个蒙着头罩的身穿靛蓝色袄子的男孩儿走了进来。
原本面容淡定的贝勇,瞬间青筋暴起,他认得这两身衣裳,是他特地带着两个儿子去裁缝铺量身定做的,料子是他选的,样式也是他敲定的。
“二哥,你带两个孩子来做什么?”贝勇一时的惊慌,激励控制着镇定。
多年的江湖历练让他迅速地恢复了镇定,脸上的慌乱只持续了一瞬,便强行被压了下去。
廖八笑着,抬头看着眼前的贝勇。
“怎么?五弟是担心我会对孩子怎样?”
贝勇滚了滚喉结,“没··没··咱们江湖事不牵扯到家人,这可是老祖宗早早定下的规矩。”
“呵呵··五当家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桑冉白冷着一张小脸撇了眼贝勇。
“当年,你对芸娘下手时,可有想过江湖事江湖了?”
贝勇的脸色微变,芸娘的名字像是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心头,如今他已经懊悔,就不该起色心,对自己兄弟的女人下手。
廖八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两个孩子的肩膀,可能因为吃疼,两个男子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嘴里一直呜呜呜地发出呜咽声。
眼前的景象,钱四和陈大被虐得不成样子,两个半大的孩子,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整个地牢充斥着血腥味,他哪有继续墨迹下去的筹码。
贝勇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有个软肋便是两个儿子,眼前的人,拿着孩子威胁,显然是抓住了他的软肋。
“只要你告诉我,是谁让你绑架我的,我定放了这两孩子。”
桑冉白从太师椅上跃了下来,走到两个孩子的跟前,抬手便准备将头罩解开,却被贝勇拦下。
“别,不要让孩子看到这样的场面,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不是个好人,却是个称职的父亲。
桑冉白想起那个早夭在腹中的孩子,心中难免一阵酸涩。
“既然这样,我们不会为难两个孩子,你自己交代吧。”廖八攥紧拳头,朝桑冉白点头。
两人四目相融。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总该是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