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贵挂掉电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眼神深邃。
李丰给的答复，和他预想中差不多。
姜仲崖会给他一个交代。
他有些好奇，姜仲崖会给他一个什么交代。
是拿钱砸死他。
是用美女诱惑他。
还是挖墙角。
算了，他对男人不感兴趣。
但他能肯定，姜仲崖不会与他为敌。
至少暂时不会。
和长生门三次交锋，于情于理，他都没做错什么。
毕竟姜仲崖并不是那种愣头青，会想着硬碰硬。
反而是那种精打细算、步步为营的角色。
思考间。
钟贵手机来了一个陌生号码。
这次他没有选择让子弹飞一会。
而是快速接通。
“姜门主，你好。”
“聪明人。可知道木秀于林，风必吹之。”
“如果说藏拙是为了活更久，像我这种半只脚在鬼门关的人，意义不大吧？活得久与活得精彩之间，似乎已经没有太多差别了。”
钟贵转身向窗外望去，城市轮廓清晰，他的目光越发坚定。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最后都怕有组织有纪律的。
他记得毛姆说过一句话。
【心软和不好意思，只会杀死自己。理性的薄情和无情，才是生存利器。】
姜仲崖那边沉默了片刻，“有胆识、有胆量、有魄力，不错。长生门并没有与你为敌，不过，你怎么看待长生门和灵异处之间的博弈？”
钟贵眼神微闪，“你们之间恩怨，和我无关。我现在只能管好我自己，况且，我是想私人帮姜门主清理门户，这也与任何人无关。”
姜仲崖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松，“有意思，不站队。大黄市灵异处对吧，等我。”
钟贵没有回话，而是挂断了电话。
“呵呵。”
“有点意思。”
他冷笑一声。
姜仲崖听到电话那头嘟嘟声。
“呵呵。”
“有点意思。”
他嗤笑一声。
钟贵没有拒绝，那就是默认了。
…………
阳樊市，长生门临时据点内。
“什么，姜门主让我去大黄市一趟？不会是让我去送人头吧？”
唐风接到了姜仲崖电话，语言中满是不解。
“我刚刚联系了钟贵，与他达成了协议。我带着你，你去向他赔罪。另外，你不在大武市，大武市长生门主管这个位置，你也不要坐了。”
唐风听到姜仲崖的话，脸色大变，心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刚刚还想着如何在长生门内稳住自己位置，却没想到姜仲崖竟然下令让他去大黄市“赔罪”。
“赔罪？”
唐风低声重复了一遍，试探姜仲崖话中深意。
“我没做错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钟贵那边的事，姜门主就要我去做这件事？况且，用鬼菇引出更多鬼物，您不是默许了这件事……”
姜仲崖声音依旧冷静且平淡：“我让你们大张旗鼓去发放鬼菇了吗？况且你去大黄市，一方面是为了承认你对长生门的忠诚，另一方面，也让你看清这个局势的变化。”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会去，孔龙也会一起去。放心，只是借你尊严一用。顺便，我也想会会这个钟贵。”
“姜门主和孔长老也一起去？”，唐风眼睛一亮，“好，我这就去大黄市。”
姜仲崖又补充道，“记住，去大黄市不是去交涉什么，也不是去向钟贵示弱。”
“我知道了。”，唐风收起了所有疑虑，内心渐渐恢复冷静。
唐风从椅子上起身，准备收拾行李。
心中却已经开始构思如何在大黄市，甚至更远的未来，掌握自己的命运。
画面回到钟贵身上。
他点了一根烟，烟雾在空气中弥漫，缓缓地消散在灯光下。
他并没有抽。
只是坐着静静思考。
“交代？还要见我。”
按照姜家兄弟尿性，绝对不会一个人来。
交代是假，试探是真。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若从姜仲崖立场来看，钟贵并非对方的敌人，至少现在并不算。
“交代”可能不是单方面，而是双方面。
这个世界里，没有人会给弱者“交代”。
所以这次见面不可能简单，也不可能是单纯和解。
钟贵眼神闪烁，决定再次主动出击。
上次在姜伯崖手中差点吃了亏。
还是有备无患比较好。
他向来不是被动的人。
除了在床上……
他拿起桌上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李处，姜仲崖要来大黄市与我会面。我打电话不是寻求支援，只想确认一些事情。”
“确认什么事情？”
“你让姜伯崖接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传来了脚步声和开门声。
李丰回应道：“你等等，我去一趟他那里。”
“好，麻烦了。”
钟贵没有再多说，只是将手机扬声器打开，然后丢在桌面上。
回到座位，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
不久之后，那边传来了敲门声。
一阵交谈过后。
姜伯崖声音传了过来，“他不会一个人去，极有可能带着孔龙。”
钟贵坐了起来，反问道，“恐龙？”
他心中暗想。
“侏罗纪公园还是铜锣湾精神小伙传奇？”
“那我还乌鸦呢。”
姜伯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孔龙，长生门长老之一。融合了三只鬼，目前已知，紫色鬼瞳，有鬼界。撕裂鬼，可以将鬼撕开，你可以理解为分尸。第三只鬼不知道，信息有些久了。”
钟贵微微挑眉。
按这种说法，总部里，箫语和林白。
包括陆书铭。
都不会是孔龙对手。
废物在总部。
高手在民间？
“孔龙是从总部出去的，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已经融合了第三只鬼吧。”
林白在姜伯崖身旁。
听到姜伯崖说到这句话时。
他耳朵都竖了起来，并不自觉将脑袋向姜伯崖手上靠近。
姜伯崖白了他一眼。
他也在等钟贵回答。
以他对钟贵了解。
钟贵会说实话。
除非不愿说。
毕竟钟贵不爱撒谎。
“没错，确实是融合了第三只鬼。”
林白听到这话，顿时像被阉掉了一般。
焉掉了。
姜伯崖扶了扶眼镜，顿了顿，继续说道。
“融合多少鬼不能决定一个阴阳师能力大小，不过你有鬼斧，再加上你鬼瞳和鬼手，我觉得你赢面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