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拉了拉秦熠的袖子道:
“熠哥!别忘了,我还有银针。”
秦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九点钟方向和十二点方向。”
苏桐左右看了看,拉着他的衣袖又靠近了些,低声道:
“我知道,除了那两处有持枪的守卫,还有台子四周戴黑头巾的,不少于六人。”
秦熠只看着她不说话。
意思是,知道还想七想八。
木台四周的人在渐渐散去,看来短时间内还不会有下一场挑战。
秦熠扶住苏桐肩头,将她转了个方向,带回了木楼。
不料一关上门,苏桐身形便动了。
她直接出招朝秦熠的腋下袭去,秦熠没有回头,像长了后眼睛似的侧身一拉一拽,苏桐便被他从背后控制在了怀里。
苏桐却不肯认输,抬腿一个后踢,秦熠侧头避开,苏桐居然在他怀里一拧身,双手分别袭向他的侧腰和后背……
秦熠侧身,不知使了什么招,抓住她的手腕一拽一绕,又把她正面控制在怀里。
苏桐还想出招,秦熠双臂微微使劲,她便再也动弹不得。
看着怀里气鼓鼓的姑娘,秦熠忍不住想笑。
苏桐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道:
“不是这样的!你的身高和体形都和努达不一样,如果是努达的体形,你刚刚那招他根本使不出来。”
秦熠定定看了她片刻,才开口道:
“太危险!”
苏桐认真地道:“熠哥,不是我要逞能,而是我有信心能打败努达。他的厉害之处在于力量大,招式又不失灵活,一般人上去即便能看出他有破绽,也不一定有机会攻击。”
“可我的个子比他小出很多,而且我擅长小擒拿,最注重速度和技巧,刚好克他。”
说着,她又抬了抬手腕,“实在不行我还有银针,就算不能赢,捱过一炷香也是没问题的,我能保证自己不会吃亏。”
“至于周边的那些人,极大可能是看场子的,按规矩来的话,应该不会动手,再说,如果有万一,不是还有你嘛!”
秦熠看着苏桐那带着点讨好的小神情,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兀自思索了一会儿,对她道:
“你把刚才的招式再朝我使一遍,越快越好。”
苏桐眼睛一亮,当下便朝他出招。
两人一来一往,秦熠使出不同的招式将她的招式化解,再教给她应对的方法,然后两人再演习一遍。
这样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苏桐已经气喘吁吁,秦熠才点了点头道:
“可以了。”
然后,两人出门去找毛加,希望找他买点干粮。
毛加愉快地把他们领到自己的家里,他说他的阿依不在家,否则可以给他们做饭吃。
“阿依”是彝族人称呼自己妻子的叫法。
苏桐直接借了毛加的厨灶,让毛加提供些苞米腊肉,她自己做就好。
做饭时,苏桐问毛加,“这寨子里是不是都是彝族人?”
毛加点头道:“很早以前是,现在什么人都有,土家族的、羌、苗、汉人也不少,但寨子的主人始终是彝族人。”
秦熠则更直接,问:“台子两边的楼上,那些拿着枪的护卫是干什么的?”
毛加倒是不意外,回道:“那是保护勇士安全的,上次有个人的兄弟在台子上快被打死了,那个人急得在台下要掏枪,结果被护卫直接干掉了。”
秦熠点点头,表示懂了。
吃完饭,秦熠让毛加带着他们到寨子里转转。
毛加不知道这天都黑了寨子里有啥好转的,但有钱赚,他也没多说什么,点燃了火把就带着他们出发了。
毛加记得起先这两个外地人还比较高冷,也不知咋的,这会儿问题却特别多,房屋、树木、道路……看都啥都要问上一问,而且走得很慢,也看得很仔细……
他虽觉得奇怪,但看在钱的份上还是耐心解答了。
直到兜了一大圈儿终于返回住处时,秦熠突然让毛加帮忙,说他们要挑战努达。
毛加惊呆了。
看这两个人的相貌打扮,更像是做生意的老板。
虽然这段时间到寨子里来的大多是跑江湖的,但是也不乏有老板来做“生意”的,当然“生意”都不是一般的生意……但是自己上场打打杀杀的老板还真不多见。
毛加吃惊归吃惊,看在“金主”的面上,他还是领着他们到毕摩那里报了名。
“毕摩”是寨子里身份仅次于“兹莫”的人,“兹莫”则是寨子的首领。
毕摩六十多岁,拿出两个牌子,问他们要挑战哪位勇士?
果然牌子上一个写着努达,一个写着羊其。
秦熠指了指努达那个牌子。
毕摩点了下头,然后让他们交纳费用,挑战勇士一次居然要出高达五十元的“报名费”。
据说前几天有个“老板”为了摸清羊其的武功路数,不惜推出五个手下先去挑战,结果三死两残。
妥妥的既花钱又折人。
毕摩收了费用,又拿出一个类似“生死状”的东西出来,让秦熠签。
生死状上大致写着上台一炷香内,生死由命。
一炷香结束,如果没有分出胜负,也是挑战者败,但勇士不得再对挑战者进行攻击。
比试期间,其他人不得以任何形式进行干扰,否则周围的护卫会直接实施惩罚。
苏桐这时问了一个问题,怎样才算战胜勇士?是把他击倒?还是像刚才那场一样,打得对方说不出话?
毕摩有些轻蔑地看了苏桐一眼,道:“勇士会举手示意,表示认输。当然,如果挑战者有能力,想把勇士击倒或打得说不出话,没人会阻止。一炷香内,双方生死由命。”
苏桐点点头,懂了!
然后拿过“生死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马兰”。
这下,毕摩惊讶了。
他一直以为要挑战的人是秦熠,没想到是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签了字。
可“生死状”已签,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毕摩浑浊的目光扫射了两人一番,说道:
“从比试开始以来,努达被挑战三十七场,胜三十一场,败六场,羊其被挑战五十六场,胜五十四场,败两场。姑娘,自求多福吧!”
按规定,签完“生死状”,一炷香后开始比试。
一炷香,约莫是半个小时。
两人离开毕摩居住的屋子,回到自己的住处。
秦熠拿出弹匣,一颗一颗往枪里填子弹。
苏桐却在想,那个努达已经很厉害了,不知道羊其是什么路子,为什么挑战者那么多,且胜率还那么大?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秦熠双手扶住苏桐的肩膀,认真地对她道:
“放心去打!你没问题!没有万一,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