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丽被姜小小突如其来的怒意震住，张了张嘴，最终没敢再提。
她心里发虚，可又不敢真的惹怒姜小小，毕竟后半辈子的富贵全指望这个女儿。
姜小小见她闭嘴，满意地哼了一声。
她重新翻开书，漫不经心道：“一会儿你去给我买那家的小米粥，还有小笼包，我今天要吃龙虾馅的。”
姜丽脸色一僵，那家店在三公里外，打车都不方便，只能步行。
她心里暗骂，却不敢反驳，只能咬牙挤出一个字：“……行。”
随后姜丽攥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
等姜小小当上季太太，她一定要狠狠敲一笔钱，再也不受这份气！
门外，季宴川眸色深沉，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他缓缓收回脚步，转身离开，皮鞋踩在走廊地砖上，发出极轻的声响。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他才重新走进病房。
季宴川推开门时，姜小小正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听到动静，她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宴川！”
她惊喜地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姜丽站在姜小小身后，手指紧紧攥着沙发靠背，对于季宴川的突然到访，她是有点心虚的。
毕竟两人刚刚说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都说完了好几分钟了，季宴川是刚刚才进来，心里的紧张顿时放下了。
姜丽目光追随着季宴川，男人修长的身影被落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拉出一道冷峻的剪影。
身上高级定制的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袖口处若隐若现的百达翡丽腕表折射出冷冽的光泽。
姜丽的心跳加速，嘴角几乎要控制不住地上扬，但想起刚才姜小小警告的眼神，又硬生生把那股谄媚的笑意压了下去。
她只是微微弓着背，贪婪的目光黏在季宴川身上，仿佛要把他身上每一寸昂贵的布料都看穿。
“季总，您来了……”
姜丽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却又掩饰不住那股讨好的意味。
季宴川甚至都没有抬眼看姜丽，他站在姜小小病床的旁边，没有立刻走近。
他看着姜小小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更加苍白，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显得格外脆弱。
她的腿还打着石膏，显然恢复得并不顺利。
“你……怎么来了？”
姜小小收住心中的喜悦，小心翼翼地问，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季宴川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来看看你。”
姜小小眼眶瞬间红了，她咬着唇，声音哽咽。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季宴川走近几步，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她打着石膏的腿上，眉头微皱：“医生怎么说？”
“恢复得不太好……”
她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医生说，二次伤害以后……以后想要正常走路几乎不可能……”
季宴川的黑眸盯着姜小小的腿，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宴川……”
姜小小忽然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袖口，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姜小小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连眼泪滴落的速度都恰到好处。
为了这一天，姜小小在心里已经演练了无数次，就连每个动作的微表情，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季宴川垂眸看着她，眼底情绪复杂。
他想起季奶奶的话，“该断则断。”
可姜小小的眼泪，却让他无法干脆地转身离开。
他闭了闭眼，终于开口：“小小，我送你去瑞士，哪里有希望能治好的你腿，这事情并再拖了。”
姜小小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你要赶我走？”
她没有想到自己等来的，居然是季宴川仍旧要送她出国。
“不是赶你走。”
季宴川声音低沉，“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对你的腿有帮助。”
“我不去！”
她突然激动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哪儿都不去！我就要待在你身边！”
季宴川眉头紧锁，语气冷了几分：“小小，别任性。”
“任性？”
她惨笑一声，“季宴川，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把我送走，你就能彻底摆脱我了？”
季宴川没有回答。
姜小小死死盯着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凄厉：“是因为乔汐吗？你后悔了？想回去找她？”
季宴川的眸色骤然一沉。
“姜小小。”
他声音冰冷，“别越界。”
姜小小浑身一颤，眼泪无声滑落。
病房里陷入死寂。
季宴川的眸光冷染，径直走到姜小小面前，声音低沉而冷硬：“机票这几天就预订好，下周就准备过去。”
姜小小脸色一白，手指紧紧攥住裤摆，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
“宴川……我真的不想走……”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姜丽在一旁听得心急如焚，指甲几乎要掐进沙发皮料里。
出国？那她的豪门梦不就彻底泡汤了？
她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如果姜小小真的被送走，那她这些年费尽心思巴结的季家，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往前一步，脸上堆满假笑。
“季总，小小她从小就没离开过我，这要是出国了，她一个人怎么适应啊？再说了，你们感情这么好，要是分开这么久……”
季宴川终于瞥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像冰刃，姜丽瞬间噤声，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
姜小小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拉住姜丽的手腕，低声警告：“妈！别说了！”
可姜丽哪里肯放弃？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了个策略，声音放软，带着几分委屈。
“季总，我们小小这些年为了你付出那么多，现在你一句话就要送她走，总得……总得有个说法吧？”
季宴川冷笑一声，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你想要什么说法？”
姜丽眼睛一亮，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
“出国也行，但小小一个人在外面，总得有点保障吧？你看，她身体又不好，万一在国外生病了……”
姜丽可不管姜小小出不出国，在太空都行，她就只想要钱。
季宴川懒得再听她废话，直接打断：“五千万。”
姜丽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五千万？！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谄媚至极，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连声音都尖细了几分。
“季总果然爽快！那……那这钱什么时候能到账？”
季宴川看着她贪婪的嘴脸，眼底的冷意更深。
“你们走之前，会打到姜小小账户上。”
姜丽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连连点头：“好好好！季总放心，我们小小一定乖乖出国，绝不给你添麻烦！”
姜小小站在一旁，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看着母亲贪婪的嘴脸，又看向季宴川冷漠的眼神，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一枚被交易的棋子。
最终，季宴川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姜小小望着他的背影，终于崩溃地哭出声。
姜丽则是兴奋的不行，马上就拿出手机找有了钱先买什么奢侈品，先加购物车。
她根本没有看在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姜小小。
季宴川走出医院门口，他拿出手机给钱助理打了一电话。
“你现在就去给我查我当年车祸在医院的全部监控，包括是谁把我送到医院的，所有的信息我都要查清楚。”
挂了电话后，季宴川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天空，眼里的情绪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