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毒的帝王。
沈确所在的国公府,为了守护边疆无数人战死,马革裹尸。
国功府与敌国早已成了不死不休。
让国公府的人去联姻,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沈确面色平静至极,叙述着这件事情。
看着他紧绷的下巴,紧握成拳的手指。
苏妤迩心头一痛,上前主动握住他的手,“一切都过去,以后……”我会保护你。
最后几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当意识到自己想说什么时,她面色一变,慌忙低下了头。
到底在干什么?竟然想要去保护一个男人。
手指紧握。
沈确感受着掌心的柔软,心头微动,神色一变,“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做什么的话,我可以帮你坐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
无情最是帝王家。
皇后现在依仗的苏妤迩,或许会处处退让。
以后呢?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皇家最擅长的就是过河拆桥。
沈确目光灼灼,眼神锐利仿佛能看穿人所有的阴暗。
苏妤迩摇了摇头,“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而且,不想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天下百姓。”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在沈确的手心写下一个字。
沈确面色不变,显然早已猜到了一些,“我只是害怕你会受到伤害,要知道无情最是帝王。”
权力之巅。
最是无情。
苏妤迩掀开帘子看向外面,“这些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做什么,权利于我而言,并不是最看重的。”
想要为师父证明,想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知道师父曾经为这个朝堂做的事情。
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很快马车在一处精致的院子停下。
苏妤迩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
“姨姨你终于来了。”
明珠公主像个小炮弹一样,钻进了苏妤迩怀里。
她扬起天真的小脸,“咱们今天上山吗?我想吃烤地瓜,烤土豆……”
小丫头每天就知道吃东西。
很难想象这样粉雕玉琢的小公主嫁过去会受怎样的折磨?
只要一想到这些苏妤迩心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她慢慢的蹲下身子,将公主殿下抱在怀里,“公主殿下,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这个孩子是人看着长大的。
从一个小小的人慢慢的长大变漂亮……
小丫头无论何时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身体弱,从小吃了很多药,但仍然保持着天真浪漫的样子。
多难得呀。
为什么有人要破坏这些?
她手慢慢的攥紧握成拳,“现在就带你上山。”
“那要带大哥去吗?”
明珠公主牵着苏妤迩的手,回头指向了角落里。
大皇子正坐在那里,他紧绷着一张脸,身上穿着厚厚的皮球,表面上在看书,但实则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声音。
小孩子是最敏感。
谁好谁坏,心里清楚的很。
苏妤迩走过去,双手抱拳,“给大皇子请安。”
“起来吧。”
大皇子小大人一般,挥了挥手。
苏妤迩和沈确两个人相互对视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带大皇子离开。
大皇子主动开口,“本殿下侍奉父皇之命,监督你们,咱们一起走吧。”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山顶。
帐篷已经全部搭好,为了防止有人再过来刺杀,沈确又暗中派了许多人负责安全。
安顿好两个孩子。
苏妤迩等人来到了最大的帐篷。
为防止人偷听,这个帐篷建在了深山处,外面还放了几只大狗。
陆景墨走进帐篷就察觉气氛有些不对。
“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他大大咧咧的看了看沈确,又看了看苏妤迩,“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闭嘴。”
夫妻两个字,深得他心。
但担心苏妤迩尴尬,沈确连忙冷声呵斥。
只是声音冰冷,语气中却并没有多少责怪。
陆景墨连连点头,“对对对,都是我的错,说说吧,你们找我干嘛,不会是去海上的事情出事了吧?”
在他眼中赚银子才是最重要的。
沈确一脸黑线,“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事。”
“是什么?”陆景墨猛的拍了一下头,“想起来了,马上就要到了,各国使臣来京城的日子,这些个混账东西,每次来都会把京城搞得乌烟瘴气的,这次老子要做好准备。”
各国使团来京。
表面上是友好建交,实则,明枪暗箭不断。
尤其是那些国力强盛的国家。
这些使者哪里是来与他们交好的,分明就是土匪。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每年都会给百姓带来许多伤害。
他撸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伤口,“今年是不是还有比武环节,老子一定要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苏妤迩抬头,目光落在那狰狞的伤口上,“你这是?”
“去年的时候被阴了,那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对老子下药,想想就憋屈……”
陆景墨也不嫌丢人,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苏妤迩恍然大悟。
去年各国使臣前来举办的宴会,当时她身体不适,未能参加。
不过,这些使臣在京城闹出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令人瞠目结舌。
看来,除了明珠公主的事,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她拿出笔墨纸砚,很快一个弓箭的图纸跃然纸上。
沈确和陆景墨对此早就见怪不怪。
他们从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已经平静接受。
“这个东西很厉害?”陆景墨拿起图纸左看看右看看,始终不得要领。
“那是当然,咱们不是一直在研究火药吗?但是这件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可以先用这个顶一下。”
师父的书上说过。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枪杆子决定政权。
枪杆子那种东西需要回来火药,一时半会儿完不成。
而经济,不能一蹴而就。
只能先弄一个箭弩,来威慑对方。
苏妤迩十分耐心,将这个剑弩的玄妙之处,讲了一遍。
“你说这个可以连发?”陆景墨震惊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
苏妤迩眼疾手快,正要捂住他的嘴巴,结果,一只手先一步,将手帕塞进了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