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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男人脸色变了变,估计是听过宋剑锋的名头,嘴上还想硬撑:“你以为你是谁啊,吓唬人?”

可他声音明显软了,底气没那么足。

宋大平冷笑一声,往前又跨一步,指着他鼻子说:“你试试看,我舅舅一句话,你们家还能不能在京城待下去!”

这话砸下来,跟石头似的,砸得对方那群人全哑了火,连警察都低头交换了个眼神,不敢吱声。

我靠在墙上,看着宋大平那背影,新如潮涌。

她这女人,平时跟我拌嘴斗气,关键时候倒真敢站出来扛事儿。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半年命也好,一天命也好,有她在旁边嚷嚷两句,好像也没那么糟。

包厢里乱哄哄的,警察开始清场,对方家属还想吵闹,可一看宋大平那架势,终究没敢再上前。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咧嘴冲她笑了一下。

她回头瞪我一眼,说:“笑啥笑,惹了这么大篓子,看我回去咋收拾你!”

我没说话,心里却想:收拾就收拾吧,反正这命是你保下的,咋弄都行。

这时候我才算明白啥叫“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多大”。

宋大平一嗓子吼出去,整个包厢里的人,连警察带那帮闹事的家属,全都跟被点了穴似的,哑了火,低了头。

我站在那儿,脑子里翻江倒海,17岁那年认识的这个女孩,平时跟我拌嘴吵架,跟个普通丫头没啥两样,谁能想到她背后有这么大的能量?

我愣愣地看着她,心里头一回觉得,自己这些年活得跟个傻子似的,连她是谁都没看清楚。

可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我一个大男人,搞成这副德行,满身是血不说,还为了另一个女人,让宋大平这么豁出去站我前头挡枪。

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喘了口气,我一把拉住她,把她拽到一边,浑身跟个血葫芦似的,踉跄着走到那群人跟前,哑着嗓子说:“我给你们偿命,这事儿跟宋家没关系。带我走。”

宋大平一听就急了,转身拽我胳膊,瞪着眼说:“你发啥疯?偿啥命!”

我没看她,盯着那中年男人,低声说:“人是我打的,死了也是我一人的账,跟她没半点牵扯。你们要抓要杀,冲我来。”

那男人冷笑一声,刚要说话,宋大平却抢先一步,挡在我身前,指着他鼻子骂:“你敢动他一下试试!我说了,他是我的人,谁动他我弄死谁!”

警察站在旁边,头都大了,过来劝:“宋小姐,这事儿得走程序,您先别激动……”

可宋大平压根不搭理,扭头冲我吼:“你逞啥能啊?你那破病还没折腾够,非要再搭上一条命才甘心?”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这条命本来也没几天了,早死晚死都一样,别连累你。”

她一听这话,眼圈一下子红了,咬着牙说:“连累我?你死了我才真叫连累!”

那群家属见我们俩在这儿吵,脸色越来越难看,可又不敢吭声。

中年男人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宋小姐,这事儿我们家不追究了,但人命不能就这么算了……”

宋大平一听,立马接话:“不追究最好,追究也轮不到你们说了算!我舅舅那儿一句话,这事儿就结了。”

说完,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被她拽着,腿脚发软,脑子却清醒得不行。

17岁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扎俩小辫子的丫头,成天在我后头瞎晃悠,如今倒成了能一句话镇住场子的人。

我低头看看自己,满身血污,半条命都没了,还得靠她护着,心里那股愧疚跟刀子似的剜着我。

我小声说:“大平,这回是我欠你的。”

她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欠啥欠,赶紧给我好好活着,比啥都强。”

出了包厢,风吹过来,冷得我一哆嗦,可心里热乎乎的,像是有啥东西堵着,又像是有啥东西化开了。

当晚我还是被送进了医院,警察跟着一块儿来了,非要问个清楚。

我躺在病床上,身上裹着纱布,头晕得像被谁拿棍子敲过,警察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本子,皱着眉问:“到底咋回事儿?你咋把人打死了?”

我喘了口气,瞅着那警察,懒洋洋地说:“没啥咋回事儿,就是看不惯那几个小子欺负人,动了手,谁知道他心脏病犯了。”

警察翻了翻本子,又问:“你跟死的那家啥关系?有仇?”我摇摇头:“没见过,头一回碰上。”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估计是想从我脸上看出点啥,可我这脸,除了血和肿,啥也看不出来。

问着问着,病房门忽然开了,宋大平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拎着个保温桶,一进门就冲警察嚷:“问啥问?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儿,你们还折腾他干啥?”

警察被她吼得一愣,赶紧解释:“宋小姐,这不是走程序嘛,得弄清楚……”

宋大平不耐烦地摆摆手:“弄清楚啥?他要真想杀人,能在这儿躺着让你们问?我舅舅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这事儿到此为止。”

警察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低头嘀咕了几句,合上本子,说:“那行,我们再核实一下,您先休息。”

说完就灰溜溜地走了。

宋大平把保温桶往桌子上一放,瞪着我说:“瞧你这熊样儿,还逞能呢。”

我咧嘴笑了一下,说:“不逞能咋办,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扛。”

她哼了一声,打开保温桶,盛了碗鸡汤递过来:“少废话,喝了,养养你这破身子。”

我接过碗,低头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汤顺着嗓子下去,身上总算有了点力气。

可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想着那死掉的小白脸,想着宋大平在包厢里那股硬气劲儿,又想着自己这半条命,啥时候是个头。

喝着喝着,我抬头问她:“大平,你舅舅真能把这事儿压下去?”

她白了我一眼,说:“压不下去还能咋的?我舅舅不吱声,谁敢拿你开刀?”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警察走了,病房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风吹过的声音。

宋大平坐在床边,低头剥了个橘子塞我手里,说:“别瞎想了,活着比啥都强。”

我捏着橘子,心里酸溜溜的,又有点暖。

她这女人,嘴硬心软,我这辈子,算是栽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