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
程安微微一笑。
前世他在福利院时,就曾遇到过这种‘间接性失明’的例子,而且多是因为营养不良而导致的。
有些严重的……
三四岁就患有低血糖、鸡胸等症状,甚至会威胁到生命!
戚雪莹应该也是这种情况。
若能及时治疗,好好调养的话……
有很大的概率能痊愈!
程安笑看着她:“想复明吗?”
戚雪莹面色瞬喜。
“公子会治病?”
“当然!”
程安笑容玩味:“可我凭什么帮你呢?”
戚雪莹恍然失声。
是呀!
严格意义上来讲……
大家是仇人。
人家不弄死自己就算客气了,又岂会帮她治病?
可既然他不想帮忙。
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戚雪莹微微蹙眉。
又忽的笑道:“公子是想用我来威胁哥哥吗?”
程安也笑着反问道:“那你会劝他归顺我吗?只要他肯为我所用,我有六成把握,可能治好你的眼疾。”
对一个瞎子来说。
恢复光明比生命更重要!
可戚雪莹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会!”
她语气坚决,又落寞道:“若不是为了给我治病,哥哥也不会受人摆布!我又有什么理由再拖累他?”
说完。
不等程安反应。
戚雪莹猛地朝墙上撞去。
“别!”
程安慌忙出手。
可还是没能拦住她。
嘭!
一声闷响。
戚雪莹额头渗出些许血迹,缓缓倒在地上。
屋外的吴忌听到动静。
刚冲进来,又猛地愣在原地。
“这……”
“不是我!”
程安一脸无语的瞪了眼他。
可这种情形下。
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一个娇滴滴的少女。
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撞墙自杀?
是人性的扭曲……
还是道德的沦丧?
不只是吴忌。
此刻闻讯赶来的程家众人,包括杜家三口。
皆是一脸复杂的盯着程安。
“好你个混账!”
程大山当时就怒了。
抄起一只鞋,‘啪’的抽在儿子屁股上,怒道:“才几岁啊?就学会逼良为娼了!这要再过几年,你还不草菅人命?”
程安被打得抱头鼠窜。
“爹!”
“别叫我爹,你不是我爹!”
“……”
屋里瞬间安静。
程大山举着鞋底子楞在原地,脸色由红转青。
他深吸一口气。
恼羞成怒的瞪着儿子:“小崽子!看老子今儿不抽死你!”
一阵儿折腾后。
程安捂着脑袋躲在姐姐怀里。
“仇家?”
众人一脸惊骇。
杜修这下也冷静了:“这么说,之前的白晓年,再到后来你被刺杀,都是那个苟岚志干的?”
“没错!”
程安委屈的看了他。
别看杜修没动手……
可刚才老爹揍自己的时候,数他笑容最明显,若非碍于身份,他恨不得跟程大山一起,来个混合双打!
“那你早说啊!”
程大山尴尬的穿上鞋,没好气道:“这好端端的,家里忽然多了个丫头,还被你锁在柴房里,传出去人家咋说?”
“那您说我把她锁哪儿?”
程安一脸悲愤,又委屈道:“好家伙!我这没死在仇家手里,反倒差点儿让您给大义灭亲了!”
“你再说?”
程大山顿时吹胡子瞪眼:“不就打了你几下么?”
天下父亲一个样……
惯会在孩子面前嘴硬!
可谁让人家是爹呢?
“醒了!”
不多时……
杜卿卿从里屋出来,笑着道:“方才就是混过去了,没什么大碍!不过最好还是找个郎中来,再好好诊治一下。”
“不找!”
程安正在气头上。
于是愤愤道:“我该她的啊?”
“好啦!”
杜卿卿不禁莞尔。
过来拉了拉他的袖子,柔声道:“知道你受了委屈,可这人现在还不能死,否则她那哥哥岂会善罢甘休?”
一想起昨夜那场激战……
程安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
师姐说的对!
那货可是没脑子的。
若戚雪莹真死在了程家,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
又过了两天。
戚雪莹的哥哥还没回来。
衙差却先来了!
程安下意识就以为,是苟岚志的事儿露馅了!
“没说什么事儿吗?”
“没有……”
吴忌低声道:“这俩人脸生的很,而且态度很是冷淡,就说有些事情需要调查,请您去县衙一趟!”
“生脸儿?”
程安眉头紧皱。
无缘无故的,王善肯定不会派两个生脸儿来传唤自己!
又或者……
这俩人根本不是王善派来的!
否则又怎会什么也不说,就要让自己去县衙?
他想了想道:“去把那丫头藏好!万一事情败露,第一时间宰了她!家里人也要看好,随时准备转移!”
“是!”
吴忌没废话。
快步去了后院。
程安随即又叫来了郭精:“你现在就去顾家,告诉顾伯伯,程家这几日恐有变故,让他小心行事!”
“事发了?”
郭精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少废话!”
程安冷声严肃道:“记住,不该说的半个字也不能说!”
“是!”
郭精赶忙点头。
而后,程安来到大门外。
就见两个面生的衙差站在门口。
“程公子!”
其中一人上前。
没有任何寒暄,肃声道:“县爷有令,命你去县衙问话!”
“问话还是问罪?”
程安笑容玩味。
衙差脸色微微不悦。
“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
程安脸色瞬间转冷:“程某虽年轻,却好歹也是几年新晋的秀才,更是县爷破格录取平谷县书吏!”
“你二人呢?又是什么官职?”
两个衙差顿时脸色难看。
在古代,下级遇到上级是需要行礼的,程安这个书吏虽不算啥大官,但等级却要比衙差高不少。
“见过程书吏!”
二人咬牙行了个礼。
另一人又道:“还请您随我等走一趟!”
“我病了。”
程安晃了晃右腿,又道:“郎中说不宜远行!”
“程安!”
两个衙差再也忍不住了。
玛的!
若非碍于这小子的身份。
二人绝对翻脸!
一人冷声道:“这可是县爷的命令,你要抗命吗?”
“手书呢?”
“什么?”
二人一愣。
却见程安朝他们伸一只手。
“既然是县爷的命令,那就该有文书才对,你二人空口白牙就要带走程某,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吧?”
“我……”
衙差语塞了少许。
接着又道:“此事不宜宣扬,是县爷口头下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