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凡抬起手，低头望去，掌心的纹理清晰可见，温热的晨风拂过肌肤，一切都透着真实感。
迈步向前，鞋底踩在青石板上，传来淡淡的湿意，昨夜下了雨。
街道两旁，商贩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生意。
“新鲜的瓜果——刚从田里摘下来的，又甜又脆！”
“热乎的包子，刚出笼的包子！”
“客官，要来点卤味吗？酱香入骨，保管让你回味无穷！”
羽凡的脚步微微一滞。
他的脑海中闪过零星的片段，可当他想抓住什么时，记忆却像雾一样飘散开去。
“哦，我是穿越过来了。”羽凡看了眼自己，活动了下。
嗯，不是在做梦。
羽凡皱眉，脑海里迅速梳理着眼下的状况：“沟槽的穿越，肉身穿越过来怎么搞啊，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但很快，羽凡眼神变得清澈了。
之后，羽凡询问过后，得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消息。
这个世界有仙人，而且时不时会来收有资质的弟子。
一听这消息，羽凡整个人瞬间精神了。“寻仙问道，向来是天命！”
羽凡大手一挥，意气风发，心想既然自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那修仙之路必然也已为他铺就！
终于，某一天，仙人下山了。
几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御剑而来，仙气缥缈。
镇子里早已轰动，家家户户纷纷将自家子嗣推了出来，希望能搏个仙缘，踏入修行之道。
羽凡自然也是兴冲冲跑去尝试，他站在人群中，目光炽热，内心隐隐期待着，天命之子的光环终于要降临到自己头上了！
老者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羽凡身上，微微摇头：“此子年岁已大，不适合修仙。
羽凡顿时一愣：“？？？”
什么叫年岁已大？
穿越者的我，怎么可能会被年龄卡死？
作为穿越者的羽凡脸皮厚得很，当场就表示不服，死活要求测试！
仙人见他如此执着，倒也没有拒绝，伸手一挥，取出一块测灵玉，将其递到羽凡面前：“罢了，你且一试。”
羽凡满怀激动地伸手触碰测灵玉，心想自己肯定是天赋异禀，灵根璀璨，直接引发天地异象，震惊全场！
然后……毫无反应。
整块测灵玉安静得仿佛一块普通的石头。
羽凡：“？？？”
瞬间不淡定了：“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没开机？”
他收回手，又猛地按了上去，死死盯着测灵玉，想等它变色，等它闪光，等它爆炸！
但灵玉依旧纹丝不动……
老者轻叹一声，神色平淡：“你没有灵根，无法修仙。”
羽凡心头大震，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等等等！我可是穿越者啊！怎么可能不是天选之子？！”
羽凡瞬间心态炸裂，系统系统叫了半天，结果……还是没有反应。
仙人收回测灵玉，已经懒得再多说什么，甚至都不愿再看他一眼。
羽凡呆立在原地，目光失焦，一股从未有过的荒谬感席卷全身。
他真的不是天命之子？
他，根本无法修仙？！
天塌了！
愣神了大半天，天色渐晚了，羽凡才回过神。
苍茫暮色洒落大地，村庄的屋檐下透出零星的灯火。
田野间蛙鸣起伏，远处的牛哞声混在风里，悠久绵长。
此刻，羽凡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肉身穿越，没有身份，没有钱财，没有住处，没有吃的。
如果继续流落街头，迟早得出事。
但老天终究没把他逼得太狠，一户好心的农夫收留了他。
农家人并不富裕，能提供的也有限，最终羽凡在村东头的马厩安了身。
白天帮着下地干活，夜里就睡在干草垛里，风吹不着雨淋不透，起码不用担心挨饿受冻。
半年后，羽凡也差不多接受了事实。
日子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种地、施肥、砍柴、挑水，饿了就吃饭，累了就睡觉。
一个穿越者，居然活成了纯粹的农夫。
“很好，这就是我穿越的最终结局？”
偶尔路过河边，羽凡看到倒映在水中的自己，皮肤晒得比以前更深了一点，骨架更壮了些，手掌上也长出了厚厚的茧。
这几年，村里也有些变化。
来时那年秋天，隔壁的李二蛋被仙人带走了，消息一传开，全村都轰动了。
“二蛋可是咱村里第一个进仙门的人啊！”
“以后飞黄腾达了，咱们也跟着沾光！”
“仙人带走的，往后肯定不得了！”
人们议论纷纷，羽凡远远地看着，嘴角抽了抽，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在心里补上一句：“一点也不羡慕。”
然，如果不是脸皮够厚，羽凡眼泪都快下来了。
春去秋来，岁月无声，十年转瞬即逝。
这一年，村里又来了仙人。
但这次不是来收徒，而是来找麻烦的。
绑架了李氏夫妇，因为李二蛋在外面惹了事，连累了家人。
不过最后在二蛋师傅的帮助下，化解了危机。
羽凡站在人群里，沉默的看完了这一切。
他看着仙人淡漠离去的背影，心中某个被压抑许久的情绪，像是被一点一点点燃了。
仙人高高在上，可视凡人命如草芥。
十年了，过去的事本该彻底翻篇，可就在这一刻，某些记忆又被重新唤醒。
于是从二蛋那里得知，这世间上还有武道一途。
虽然武道不如仙道长远，可在短时间内，也能堪比仙人，甚至强过寻常修士。
所以羽凡决定，不求仙了，求己练武。
听说隔壁大乾有个安平县兴盛武道，羽凡打算去那里看看。
……
安平县位于大乾国西南地界，地势平缓，城镇规模不大。
相比于羽凡曾经待过的青牛镇，这里更显生气。
街道两侧，茶楼人声鼎沸，坊间巷弄里，孩童们光着膀子追逐打闹，随处可见练武之人。
还未走进城门，羽凡便听到几个行人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周武师今日又破境了！据说已经是武师巅峰了！”
“那位周伟峰？”
“还能有谁？安平武道第一人，二十年前便是武师高手，至今镇守安平，谁人不服？”
羽凡步伐一顿。
周伟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