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小的古式渔船横卧在江上,身后是连绵的山丘,
灰色的江面倒映着暗绿的山,风也停止,一切如同一张被定格的国风画,
正在静静地等待前来作客的人。
夏日的酷热中,蝉鸣在荒野中奏响自己人生的高潮序曲,
混合着水塘里的蛙声,表达着一种青春的躁动、爱折腾。
这些声音在被困的受难者耳里,是催命曲、聒噪难忍的害人精!
“这么多丧尸,我们俩根本对付不来!”钟橙惊恐地盯着眼前的玻璃,
眼睁睁地望着透明的玻璃被撞出白色的裂痕,一圈圈地晕开,
就像多云天气里明晃晃的白昼,像眼白的那样醒目、阴森,
折射出骇人的光!她从未见过如此令人胆怯的光亮,
在此之前,她认定最可怖的只有黑暗!
霍因攥紧自己手里的匕首,强装镇定地说道,
“这些丧尸真是狡诈!完全摸不清它们的行踪!”
突然,钟橙连忙朝后退数步,与霍因一起站在车厢的正中央,
霍因建议道,“我们守好车门,一旦它们冲进来,我们就立即动手!”
钟橙并不擅长击杀丧尸,她的双手颤抖不已。
丧尸突然撞碎了车门的玻璃,
拼命式地要冲进来,钟橙连忙上前抵住车门,举起手中的匕首,
狠狠地扎进门缝钟中丧尸的头部,一刀结果它!不过它倒下后,
身后依旧涌来大把的丧尸,钟橙已经没法抵抗疯狂的丧尸,它们的力量实在太大,
她瘦弱的身躯哪里比得过?霍因正用身体拼命地抵住后车门,
拖着自己的病腿,强撑着不倒下,伺机找到对付丧尸的机会。
丧尸拼命地挤压车门,全凭自己的血肉之躯,一点点地撞击着玻璃,
直到能完全冲出沾着血沫的口子。车门玻璃突然碎开一部分,
丧尸的一只手,从破口伸进来,一把拽住钟橙的左臂,
紧接着,使劲地将她往外拖拽着,张开大口,不停地嘶吼着。
霍因抵住车门,突然一个丧尸的头钻进来,冲破玻璃,
几个丧尸不断地朝车内钻着。霍因拼命地退开它们,
摁住它们的头,狠狠地刺下去,直到它们咽气。可这样远远不够,
四周的玻璃也逐渐开始碎裂,他们危在旦夕。但他们并不服输,
反而更加坚强地对抗着丧尸。即便自己要被丧尸生吞活剥,
也绝不能轻易地就成全这群丧尸!任凭它们瓜分自己的血肉!
白杉带着洛洛走在铁轨上,路过一个站台,月台上空无一人,
恰有“夜色何苍苍,月明久未上。不上倚城台,无奈东南嶂。”(苏辙)的离别愁绪。
仅仅剩一顶硕大的米色遮阳棚,拥有数根白色的柱子,
每根柱子都拥有灰蓝色的靴子,
高度仅有一米。旁边除了通往地下的出入口,还有两个无障碍电梯,
上面标着醒目的字符以及小人符号,黑色的边框以及淡绿色的玻璃,
电梯的高度升至半空,在面对西南方向,
玻璃被冲破,形成一个巨大的豁口,
里面躺着一具已成白骨的尸骸,以及残破沾满血污的暗红色男士袄子,
一条卡其色的工装裤子、一双黑色的加棉球鞋。
乌鸦成群地从白杉他们的眼前飞过,
不等他们在此稍作歇息,他们就被不安笼罩,火车站里,
依旧会有大批的尸潮,这令他们不得不提防。
洛洛好奇地慢慢地走向尸体的方向,
怎料他在远处才能看到尸骸的情况,凑近了反而看不到它了!
他着急地想凑近看清楚,内心带着既恐惧又兴奋的心情,
站在尸体边上,近距离地感受着末世的凄凉与恐慌氛围,他想伸手触碰,
但是又被恐惧阻拦。白杉站在石子路上,坚硬的碎石令他更加清晰,
烈日炎炎,他已经满头大汗,皮肤都被焖烤得发烫。
先前吃下的西瓜,令他念念不忘,若是能再畅快地吃一块西瓜就好了,
这个小小的念头在他的脑袋里像个发酵中的面团,
一点点地胀大、蓬松起来。他一跃而上,从粗壮的柱子上,
飞速地攀爬着,直到爬上发烫的遮阳棚上,站在高处更容易找到瓜田,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当他爬至顶端时,便被远处的嘈杂的声响所吸引,
那里拥有一片旺盛的玉米地,随着热风送来清幽的玉米香味,
西瓜他并未找到,但是却有意外之喜!
只见绿油油的玉米地里,钻出不少丧尸,
纷纷地往一辆薄荷色的巴士涌去,
车子被撞得快要变形。里面一定有人!白杉暗自这样想着,
他迅速地跳下去,稳稳地落到铁轨上,他急切地对洛洛说,
“我看到有个车子被困了,里面应该有幸存者,你能乖乖待在这里么?
我现在得去救人!”洛洛思忖一下,冷静地回复道,
“我不想待在这里,你带我去吧!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白杉瞪大双眼,“不!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里丧尸特别多!”他带着吓唬的语气告诉他,
可洛洛说,“不行!这里也危险!还不如跟着你一起去!”
白杉觉得将他一人留在站台,也确实不妥,他最好能时时刻刻地盯紧他。
他此刻也肩负着监护人的责任,相当于洛洛的半个爸爸、半个妈妈,
怎么能轻易地离开他呢?他一把将洛洛背到身上,
匆匆地离开此地。。。。。。
他背着洛洛以闪电般的速度,穿过玉米地,
一不小心就能被绿色的叶片划破脸颊,
它们是那般坚挺,生着锋利的叶刃,轻易地能划破一张小小的脸,
洛洛的脸上也留下一道伤痕,但是他并没有喊疼,反而坚毅地眯缝着眼,
因为不想给急于救人的白杉添麻烦,他就连呻吟也压抑下来,
变成心目中崇拜的无言的英雄!他通常是沉默少言,
拥有冷酷的外表以及一颗热心肠!
不知道行驶多久,洛洛只感觉四周被丧尸围剿,
它们的嘶吼声如同被音响混音极限地放大,
持续地围绕在耳畔,在他幼小又早慧的脑袋里,
他能清晰地听到丧尸低吟的咒语,
这种咒语听起来像是一种服刑的宣誓词,
主要意义应该是赎罪、自我惩罚的懊恨。
他如此这般觉着,难以说清这种感觉,也许可以称之为第六感吧!
白杉背着他腾空一越,踩在丧尸的肩头,将洛洛暂时放在车顶,
头顶上的烈日直射着他,他只感到很热,
不过他并没有闹,反而乖巧地点头答应白杉,
“好的,你注意安全!白杉哥哥!”白杉“嗯”了一声,
便暴力地揭开车顶的天窗,伸头向车厢里看去,
只见两个车门那里靠着钟橙和霍因,
情况不容乐观,车前面的挡风玻璃轰的一声被几只丧尸冲破!
它们生得狰狞异常,径直从车前钻进来,而钟橙在前门的位置,
离得非常近,她见此情形,绝望地喊出来,“啊!救命!救命!救命!”
霍因对此无可奈何,周围的丧尸太多了,
他们根本解决不了!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他们被丧尸困扰着,丝毫没察觉头顶的天窗已经打开,
白杉忽地从天窗跳下,等他落在车厢的金属地板后,
俩人才惊讶地发现他!
“白杉!”钟橙瞪大惊恐的双眼,丧尸已经扑到她身上,
她腹背受敌,手里的匕首疯狂地刺进丧尸的背上。
白杉伸出触手,不到一秒就刺破丧尸的头,
眼前涌来的丧尸一个个地倒下,
四周的丧尸也不断涌进,钟橙最终还是刺死了眼前的丧尸,
她此刻满脸血污,眼里透出恐慌,甚至涌出一滴泪。
霍因自顾不暇,他只顾拼命地解决后车门的丧尸,
一个又一个的,仿佛没了尽头。
钟橙看着白杉在拼死解决丧尸,突然感到一丝宽慰,
稍稍松懈下来,可她很快便
她欲图转身对付它,可一下子便知觉头皮一阵剧痛,
她忍着剧痛地挣开丧尸,头皮被扯得生疼,只见转身后,
一缕头发沾着血迹地攥在丧尸的手里,她疼得“啊”一声,
痛苦地吼一声后,持刀冲上去狠狠地扎在丧尸的眼上,它立刻毙命,
随着身后丧尸的推搡,它的尸体滑落到地面,成为同伴们的肉垫。
白杉拼尽全力地击杀丧尸,车顶的洛洛被烈日照得晕乎乎的,
他最终昏倒过去,小小的身躯躺在泛着栀黄的车顶,
以及两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双肩包,他的手一个不小心就伸出一部分在车顶的边缘处,
不断地吸引着丧尸去够他的小手。。。。。。
凭借着倒下的尸体肉垫,渐渐地丧尸居然能够够到洛洛的手,
一只丧尸一把拽住他的小手正要往嘴里送,洛洛立即被恐惧惊醒,
他连忙使劲地抽开手,险些被丧尸咬到,心有余悸地盯着丧尸,
身子条件反射地向后挪动,当碰到包裹时,他立即慌忙地拉开拉链,
翻找出自己的匕首,紧紧地握着它,浑身颤抖地盯着四周,
以备不时之需。白杉三人的战斗持续良久,洛洛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他只觉得自己热得喘不过气来,身上也不出汗了,
意识再次混乱起来,恍惚中他见到自己的爸妈,他们在说,
“洛洛!快下来!我们一起去外婆家哦!”洛洛憨憨地笑起来,
伸手上前要握住妈妈的手,此刻的心里无关任何仇怨、善恶,
只有浓浓的渴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