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倦就这样站在原处,袭炤眸中的思索一闪而过,随后他上前一步,再也忍不住一般,抱紧了沈倦,把他整个人都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沈倦……要是我真的被影响到了,你带着环凤佩出现在我的面前好不好?”,他实在是找不到办法能够摆脱莫名其妙的影响。
“就算是我出现了,你能好起来?”,沈倦挑了挑眉,他这一次是真的确定了,新帝不止好龙阳,他还有病。
袭炤抱着他不动,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静谧的时光,许久之后,他轻轻的话随风飘散,“可能吧……”
袭炤这一次走后果然和他描述的一模一样。
他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沈倦唯一直观的体验就是,沈若晴寄到家里来的书信不再是报平安了。
沈若晴之前即便是在宫内被磋磨,也没有在心里透露过一丝不对劲来。
这一次的信里面……沈倦读着这封信,居然从这里面读出来了一丝恐慌。
“最近陛下来琉璃宫的次数变多了,每次来看了我几眼,就会走。”
“弟弟,姐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陛下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宫里来找我麻烦的人都被陛下处理了,现在整个后宫上下包括我自己都被禁足了,多的禁足半年有余,少的禁足几日。”
“这下宫里倒是清净了不少……”
“这几日你的功课温习的怎样,可有好好读书,中秋要到了,爹娘他们想必是要念叨我的吧?”
“今年,怕是不能再团圆了。”
这封信到这里就结束了。
沈倦的目光停留在这封信的最后一句话上,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信纸。
不对……这十分里面有九分的不对劲。
沈若晴在宫里一定出了事,这最后一句话几乎已经是明示了。
袭炤这是要干什么,要对沈若晴出手吗?
沈倦把信纸放在了烛火上,看着它一点点的燃烧殆尽。
这一天晚上他都没有睡着,在寝居里面心焦的走了好几圈后,沈倦想着对策。
皇宫里面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他得想一个办法把沈若晴接出来。
反正姐姐在后宫里面过的也不开心,对那里也没什么好眷恋的,要是计划着假死逃脱……
可问题是皇宫里面根本没什么可信的人,这件事肯定是要从长计议的。
他坐在桌前细细思索着对策,直到外面天光微亮。
沈倦很担心沈若晴现在的情况,“皇宫内戒备森严,我肯定是混不进去。”
再说了,他是外男,肯定是不被允许进出后宫的。
这样的话只能拜托沈母递牌子进宫去看看沈若晴了。
这般想着,等到外面的天完全亮了时,沈倦起身推开了屋门。
“母亲,姐姐在宫里来信了,说是中秋佳节将近有些想念母亲,想要见见你。”,沈倦踏入庭院内后看到了早早起来的沈母,他上前几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沈母一听有沈若晴的消息,连忙拉着沈倦细细的问,“你收到若晴的来信了?她在宫里过得怎么样……可有受了委屈?”
若晴素来是个能扛事的好孩子,如若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怎么会来信说想她了?
把沈母担忧的神色尽收眼底后,沈倦轻轻摇了一下头,“姐姐她在宫中过得不错的,母亲别乱想。”
以沈母的性子,要是知道沈若晴在宫内被其他的嫔妃磋磨,指不定要暗自神伤成什么样子。
沈倦做出来了和沈若晴一样的选择,瞒着她。
沈母这下果真是松了一口气。
“母亲要不要递个牌子进宫?”,沈倦问道,“姐姐思念母亲思念的紧。”
“诶,诶,好。”,沈母连连点头。
沈母往宫里递了牌子后,很快就被允许进宫了。
沈倦这里却遇见了危机。
晚上的时候,他刚刚洗完澡披着一件寝衣出来后,就看见了自己床上躺着一个人。
这可把沈倦吓了一跳,他连忙拿起来了放在一旁的木棍慢慢向着床边移动。
真是奇了怪了,大半夜的,谁敢上他的床?
府里的丫鬟都挺老实本分的,小厮更不可能。
沈倦手里的木棍狠狠的往床上躺着的那道身影打去,木棍还未打到人就被抓住了。
“这就是沈二公子迎客的方式?”,袭炤单手抓住了那个向着自己袭来的木棍,神色不虞。
沈倦双手猛的一抽木棍,没抽动。
他抬脚就往床上踹去,嘴上也是毫不客气,“这就是陛下拜访的方式?”
之前夜闯民宅就算了,沈倦看在他是皇帝的份上还能忍忍,现在直接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沈倦是忍不了了。
这是演都不演了?
“放手。”,他双手拿着木棍,准备等袭炤一放手,这木棍就会自然而然的打到他的头上,给他一棍长长记性。
袭炤也和沈倦较起来了劲,他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木棍,冷哼了一声,“不放,谁知道放手了你会不会突然敲真一棍?”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太笃定了,沈倦轻咳了一声,觉得面前的袭炤还挺了解自己的。
不过,也只是挺了解了。
因为沈倦下一秒立刻放开了手,他又拿起来了放在床底的木棍,直接往袭炤的脑袋上打去。
袭炤完全没有猜到沈倦还有这一招,整个人被敲的时候都是懵的。
敲晕了人后,沈倦翻了个白眼,把他踹下了床。
他可不想和这位陛下共睡一张床。
躺在床上后,沈倦看了一眼被踹在地上晕倒的袭炤,心情难得的愉悦了起来。
他哼了个不知名的小调,哼着哼着就睡着了。
被打晕的袭炤就以这个姿势在地上睡了一晚上,等第二天醒来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醒的很早,醒来时沈倦还在睡。
暗暗磨了磨牙,袭炤简直要被气死,他好歹是堂堂九五至尊,什么时候被踹到床底下睡过?
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刚想靠近沈倦做些时,目光触及到他戴在腰间的玉佩时,又变得柔和了起来。
“算了……”,反正他身体好,别说床底了,就算是睡在门外也不会有什么事。
他说完这句话后转身悄无声息的走了。
真是的……几日没看见沈倦,就有些受不住想来见见他,结果见到人了还被人打了。
袭炤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反应过来后他自己都有些疑惑了。
他为什么摸自己的脸?
沈倦也没有打这里啊……真是奇怪。
回到皇宫里面,袭炤神色恹恹,等到上完朝后,他都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宫琉璃宫,也就是沈若晴的住处走去。
“陛下,是去琉璃宫吗?”,许公公跟在袭炤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袭炤垂眸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腿,他的神情冷得不像话,“朕还有的选吗?”
许公公不敢多言,只是把头埋的更低了些。
陛下最近的心情好像更差了,许知真怕自己哪天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脑袋就落地了。
“你说,沈贵人有什么特殊的呢?”,走在路上时,袭炤突然笑了,只不过这个笑里泛着冷意,冷到许知打了个寒颤。
“朕日日都忍不住去看她……”,袭炤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腿,眼眸沉沉,他就像被操纵了一样……
要不是每日还要走路去处理政务,时不时要出宫去看一看沈倦,袭炤都抑制不住想要把这双腿砍了的冲动。
“这……奴才愚钝……”,许知选择了“阿巴巴”技能,他也不敢说啊。
不是许知揣度圣意,实在是袭炤并不像是喜欢沈若晴的样子,可问题是他还天天去琉璃宫看沈若晴。
这一系列行为可太奇怪了,许知也不敢妄下定论。
“……”,袭炤眼底的嗜血一闪而过。
这种像是被人操纵的情况……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他走到琉璃宫后,被告知了沈若晴病了的消息。
“哦?是吗?”,袭炤被拦在了殿门外面,他神情淡漠的问道,“请太医了吗?”
“还未请……”,沈若晴身边的大宫女福了福身。
袭炤瞥了她一眼,“那快去请太医,朕就不进去了。”
他留下这一句话后,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身体的控制权成功的回到了他的手里,袭炤转身离开了。
这里实在是太邪门了,袭炤一刻都不想在琉璃宫这里待着。
他离开琉璃宫后目标直奔圣宸殿,最近水患颇多,有许许多多的事都要他去处理。
袭炤走的飞快,许公公在他的身后小跑的跟着。
看着陛下健步如飞的身影,许知不由泛起了嘀咕,陛下真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君主,每天不是待在圣宸殿批奏折,就是待在圣宸殿召集大臣商议事情。
等到袭炤回了圣宸殿后,他伸手拿了一个奏折来看,“唔……”
头又开始痛起来了……
奏折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袭炤的手上青筋暴起,他只觉得现在的太阳穴突突的痛。
“陛下,奴才这就传太医!”,许知见袭炤没一会儿就冷汗涔涔,吓得连忙起身跑向了殿外。
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来,这一次不止是头痛,袭炤现在连身体也开始发疼。
好像只要他一来圣宸殿处理政务,就会这样。
太医匆匆忙忙的赶来,颤抖着手给袭炤把完脉后,却是摇了摇头,“陛下,您身体康健……”
不像是会生病的样子,要不是袭炤现在捂着头,太医都以为是他癔症犯了。
“臣这就下去开几剂安神的汤药,陛下您且放心,服用上几日定能见效。”,张太医也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他把脉居然把不出来什么。
“喝喝喝,那汤药朕喝了多久了?”
“一个多月都没有什么效果!”
袭炤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了,“真是一群废物,都给朕退下!”
他气的胸口起起伏伏,最后索性两眼一闭,仰躺在了龙榻上。
闭目休憩良久,直到苍白的脸色有些缓和,身体逐渐回暖后,袭炤睁开了眼睛。
沈若晴……
一切的怪异之处都来源于她,如果他出手把沈若晴杀了……这种被人操纵的情况,会不会终结?
“可是沈倦……”,沈若晴是沈倦的姐姐,袭炤一时竟是犹豫了。
他起身开始拟旨,“反正朕也不需要这后宫,倒不如现在就将她们遣散,沈若晴……沈若晴……”
他呢喃出声,在遣散名额里面硬是写上了沈若晴的名字。
写完这个后,他就像是脱了力一般,瘫软在了龙榻上,整个人竟然都是在发抖。
“不行……”,强大的窒息感袭来,袭炤抑制住自己要把沈若晴的名字划掉的冲动。
就在下一刻,他的手僵硬的动了起来,就像是被操纵了一般,把沈若晴的名字从名单上划去了。
“……呵。”,袭炤自嘲的看着自己的手,神色淡漠的唤人,“许知。”
在偏殿候着的许公公大气不敢出的走了过来,恭敬的上前,“陛下,您有何吩咐?”
“朕打算遣散后宫,这是名单,去办吧。”,他有些无力的轻笑了几声。
许公公听到袭炤这么说,震惊的抬眼,然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双手伸出将那名单接过,“是,奴才一定将此事办好。”
他看了一眼名单,这些人陛下只留了沈贵妃一人?
不敢多想,许公公连忙退下来。
近来陛下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他还是小心些,不要触了陛下的霉头。
等许知离开后,袭炤先是坐在桌案前忍着头痛把桌案上堆积的奏折批完了。
此时天色渐暗,他用过膳后又一次熟练的换上了夜行衣,出了宫门往沈府的方向而去。
今天沈倦睡得比较早,袭炤到时他的屋内已经没了烛火的光亮。
沈倦这一觉睡得极其不好,梦里他居然做梦被人压住了!
一双手扣在他的腰间不断游移,他身上穿的寝衣被剥落。
“嗬……”,腰间上传来了痛意,沈倦猛的睁开了眼睛,“谁?”
压着他的人未曾回应,咬在他腰间的嘴松开了。
“啪!”,沈倦伸手把这人的胳膊拽住,转身将其压在了身下,手掌高高扬起干脆利落的给了这人一巴掌。
等看清这人的面貌时,他沉默了。
“陛下私闯民宅就算了,现在还想强占民男?”
这话说的可真是毫不客气。
“……你敢打朕?”,袭炤捂着自己被扇红的脸,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半夜爬我的床,你还委屈上了?”,沈倦把自己被解开的衣裳拢了拢,他腰间一定是被咬的红了。
“……”
“我想杀一个人,我有不得不杀她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