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惊现矿场污染陷阱
铁网崩裂的刹那,骆志松右手虎口迸裂的血珠在半空划出螺旋轨迹。
十二号霰弹穿透铅焊点的瞬间,整片铁丝网如同被解开的锁链,暗河水面倒映的绿光突然扭曲成无数游动的蛇影。
";暗河里有东西!";韩小凤跪在苔藓斑驳的岩石上,军用水壶里的试纸刚浸入河水就泛出诡异的靛蓝色。
";铅含量超标三百倍!";她沾着桐油的手指在罗盘表面快速滑动,青铜指针突然指向阿花气喘吁吁奔来的方向。
老马的火药葫芦在硫磺烟雾中嗡嗡震颤,他布满老茧的手掌突然拽住阿花的羊皮袄:";施工图背面!";
这个常年嚼着苦艾叶的老猎户,此刻瞳孔里跳动着幽蓝火焰,";昨儿晌午你给吴哥送饭,他桌上压着的地质报告——";
";废纸篓第三层!";阿花从碎花布兜里抖出团沾着茶渍的图纸,发间银簪的铃铛叮当作响。
她故意用当地方言喊出的尾音还带着灶膛烟火气:";矿场说修了望塔,实际在挖三叠纪煤系!";
大张的红外相机突然发出蜂鸣警报,镜头盖在剧烈震动中弹开。
取景框里,二十头野猪的橙色热成像在铁丝网前集体转向,最壮硕的公猪獠牙正对着矿道方向。
他军绿色挎包里突然滚出半截鹿角,那是三天前在界碑西侧发现的畸形骸骨。
";艾草烟!";老马突然将整捆药草抛向空中,硫磺粉裹着苦香在铁丝网缺口处炸开青紫色烟雾。
密密麻麻的毒隐翅虫如遇天敌,在众人头顶形成溃散的黑色旋涡。
烟雾散尽时,裸露的岩壁上赫然显现人工开凿的菱形矿道,凿痕里渗出的沥青状物质正腐蚀着新生的钟乳石。
吴哥的防毒面具在晨雾中折射出金属冷光,他身后六个安全员胸前的辐射检测仪同时爆出红灯。
";生态隔离带要重新评估!";他握紧的对讲机外壳正在缓慢融化,暗红色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烫出焦黑孔洞。
骆志松的腕表齿轮突然逆向转动三格,表盘玻璃上映出卫星热成像的叠影。
他从贴身内袋抽出三张图纸,泛黄的描图纸上,矿道下十米处的蓝色热源正形成完美的等边三角形。
";过去三个月,六百头猎物在这三个点位消失。";浸血的银元在图纸表面擦过,烫金的经纬度坐标突然显现。
韩小凤将鹿角横在军用放大镜下,水晶状的铅结晶在晨光中析出六棱柱结构。
";和排污口样本的晶格缺陷完全吻合。";她忽然解开左腕的银链,链坠竟是枚微型盖革计数器,此刻指针正疯狂撞击着极限刻度。
对讲机突然传出的电流杂音让所有人僵在原地。";运输车提前出发!";某个变调的男声在电磁干扰中嘶吼,";下层竖井的货箱要赶在午时——";
老马突然抓起把湿润的苔藓按在吴哥防毒面具的进气阀上,硫磺与地衣的化学反应瞬间生成刺鼻白烟。
大张的猎刀精准挑开安全员腰间的钥匙串,黄铜钥匙坠入暗河的刹那,水面突然浮起层彩虹色油膜。
";哥!";稚嫩的童声穿透浓雾,四岁的小妹不知何时出现在矿道阴影边缘。
她手中草编的蚱蜢沾着新鲜泥浆,红头绳系着的野花正指向矿道深处某个闪烁的绿点。
暗河水面的倒影在此刻发生诡异偏折,将小妹的身影折射成三个不同角度的重影。
骆志松的猎枪突然自动上膛,枪管残留的血迹在晨雾中蒸腾成淡红色气旋。
他望向小妹所指的方向,矿道铁门锈蚀的铰链孔里,半片孔雀蓝的织物碎片正在渗出的沥青中缓缓下沉,那抹颜色与韩小凤失踪母亲生前最爱的头巾如出一辙。
骆志松的瞳孔骤然收缩,枪管蒸腾的血气在鼻尖凝成冰碴。
小妹踮脚指向矿道时,草编蚱蜢翅膀上沾着的泥浆正簌簌掉落,在青苔表面拼出半枚蹄印。
";那是三年前塌方的老矿坑!";老马突然剧烈咳嗽,火药葫芦里迸出的硫磺粉在晨光中勾勒出颤抖的灰影。
他布满裂口的拇指重重按在岩壁某处凹陷,";当年抬出来的二十七具尸首都裹着孔雀蓝麻布——";
韩小凤的银链突然发出高频蜂鸣,盖革计数器的玻璃罩在众人注视下裂开蛛网状细纹。
她将检测仪转向黑黢黢的矿道入口,表盘指针竟诡异地回落到安全区:";空气铅浓度9.8ppm,水流酸碱值…...";话音未落,暗河深处突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大张的红外相机应声跌落。
取景框里,原本分散的热源正聚合成流动的金色光带——十七头林鹿扬起沾满沥青的犄角,整齐划一地撞击着矿道铁门。
最年老的公鹿右眼嵌着半截铁钉,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靛蓝色液体。
";它们在找干净的水源。";韩小凤突然扯开左袖,小臂上密布的铅灰色斑纹在检测仪冷光下忽明忽暗。
三天前她在排污口取样的伤口,此刻正渗出与鹿眼相同的液体。
吴哥的安全帽突然冒出青烟,融化的塑料滴落在花岗岩上滋滋作响。
他疯狂拍打对讲机的动作让六个安全员胸前的辐射仪同时黑屏,暗红色液体已漫过军靴纹路,在青石板上蜿蜒出诡异的符文。
";当年矿场用孔雀蓝麻布裹尸,是因为...…";老马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头。
他颤抖着撕开羊皮袄内衬,褪色的工牌上赫然印着";地质勘探队0927";的钢印。
硫磺粉从指缝漏下,在工牌表面灼烧出";封存";二字。
骆志松的腕表齿轮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
他抓起小妹掌心的野花贴在铁门锁孔,带刺的茎秆突然自动旋转,生锈的锁芯里传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暗河水面的彩虹油膜在此刻剧烈翻涌,将众人身影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后退!";大张的猎刀劈开空气时,老鹿的犄角正好撞碎最后一道门栓。
生锈的铁门轰然倒地,二十双鹿眼反射的冷光在矿道石壁上投射出密密麻麻的等边三角形光斑——与骆志松图纸上的污染源分布完全重合。
韩小凤的银链突然绷直成九十度,链坠笔直指向矿道深处某个闪烁的绿点。
在她抬脚的瞬间,所有人怀里的金属物品同时腾空——军用水壶、猎枪撞针、小妹的银锁片——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在幽暗的巷道里拼凑出半枚孔雀蓝的箭头。
";午时方向!";吴哥突然嘶吼着扯掉融化的防毒面具,露出布满水泡的脸。
他沾着沥青的手指在岩壁快速书写,暗红色液体竟自动排列成经纬度坐标——正是小妹草编蚱蜢掉落的位置。
轰鸣声从地底深处传来时,最先闯入矿道的公鹿突然扬起前蹄。
它沾满沥青的犄角在黑暗中划出冷冽的弧光,精准劈开岩壁某处渗水的裂缝。
霎时间,某种介于金属摩擦与野兽呜咽的怪响在巷道里层层叠叠地回荡,将众人怀表里的齿轮震得逆向旋转。
骆志松的猎枪突然自动指向小妹脚边的水洼。
浑浊水面下,三枚孔雀蓝的纽扣正拼成等边三角形,每道边都对应着岩壁渗水的裂缝。
当他蹲身拾取的瞬间,矿道顶部的钟乳石突然集体爆裂,飞溅的碎石在检测仪冷光中折射出数以万计的六棱柱结晶。
韩小凤的惊呼被淹没在更为刺耳的警报声里。
她手中的检测仪玻璃罩彻底炸裂,指针在表盘划出燃烧的轨迹,最终停在某个标注骷髅标志的红色区域。
几乎同时,所有林鹿突然调转方向,沾着沥青的蹄铁在岩壁刮擦出耀眼的火花,将矿道尽头的黑暗撕开一道狭长的裂口。
当第一缕白光从裂缝中渗出时,骆志松看见小美的草编蚱蜢突然振翅飞起。
沾着铅灰色泥浆的草叶掠过他染血的银元,在检测仪爆闪的强光中,将孔雀蓝纽扣的影子投射到岩壁某处新鲜的凿痕上——那痕迹的宽度,恰好与吴哥安全帽的裂缝完全吻合。